“其四…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该说不该说。”王崇古欲言又止。
“这里就你我君臣二人,有什么不该不说的,随便说,朕无有不准。”朱祁镇笑道,让人家总是干这样的脏活,不给点好处,以后谁还敢替他这个皇帝出头。
“陛下,朝会后户部曾找过臣,希望今年教化司能缩减开支,减轻国库压力。您是知道的,自从教化改革以来,各地中小学建设还算顺利,但也给地方和国库带来了不小的财政负担,所以臣想着,这次趁着清收天下寺庙庙产时,不如将这些财产划作教化司的专用资金,用于筹建学校,刊印书籍之用。”
朱祁镇沉思片刻,大方的答应了,只要钱能用到正途,他还是很大方的。
再说,教化改革在他心里和土地改革是大明如今的两条腿,缺一不可,能将钱用到推行教化上,也算是个助力。
“呃…陛下,臣觉得此事不宜大张旗鼓的办,毕竟天下寺庙庵观众多,他们在当地百姓心中的影响力颇大,若是一个不慎,臣担心会出乱子。”王崇古又道。
“朕早就想到了。”说着,他从御案上拿起了陈循上奏的奏疏,道:“这次清查天下寺庙,你就以土地改革清查田亩的名义去办吧。这是陈循的奏疏,你俩也算老搭档了,你也曾在河南配合过他,对清查田亩应该不陌生吧?”
“陛下英明!”王崇古暗自庆幸,这事本来他是有顾忌的,虽然自己的儿子要出家是个引子,可这事不好办更不好听,说白了皇帝就是要让他做挡箭牌,承受所有的怒火。
一旦处理不好,他就是被皇帝扔出去的弃子,所有恨他的人就会群起而攻之。
上次孔家的事已经让他难以在朝中立足,如果不是朱祁镇有意偏袒他将他留在了朝鲜,估计王崇古不是被御史弹劾下狱,就是被迫辞官。
这次皇帝又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果他直接以清查僧官不法之名大张旗鼓的办理此事,他敢肯定自己活不过半年。
好在皇帝思虑周全,还算给了自己缓冲的理由。
殿外,一直候在外边得井源听得殿内的谈话,心中开始嘀咕起来:“你俩一个蔫坏,一个不要脸,还真是绝配。让遭瘟的书生查这帮秃驴,也亏你能想的出来。”
他正想着,就见王崇古屁颠屁颠的从殿内走了出来。
“哦,下官见过侯爷!”王崇古礼数很是周全,让人挑不出理来。
“呵呵,恭喜啊王大人,又得陛下重用了。”井源笑道。
“哪里哪里,下官何德何能,只不过是为君父排忧解难罢了。”说罢,王崇古又拱了拱手,春风得意的走了。
“呸,什么东西!”井源暗骂一句,跟着侯宝走进了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