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婢,江淮盐税你也敢截留,朝廷每年拨给南京工部修缮宫殿的银子你还要贪,甚至于给太祖陵寝的修缮银子你也敢动,你有几个脑袋?”朱祁镇的这一变故让金英心中大骇。
他顾不得鼻子飚血,匍匐着爬到朱祁镇脚下痛哭道:“奴婢该死,皇爷饶命啊!……”
“陛下,臣有本奏。”黄福站了出来,这种绝佳的机会若不给他加点猛料,怎能平息这么多年心中的怨气。
“说。”朱祁镇厉声道。
“臣要弹劾南京守备太监金英十大罪状:其一身为内廷宦官不尊法纪擅养外宅妻妾成群;其二贪赃枉法,收受各地官员富商贿赂;其三于兵部右侍郎李一丘,工部右侍郎王三第沆瀣一气,倒卖南京武库军械;其四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其五暗通倭寇,纵容浙地富商海上走私谋利;其六串通京营官兵,冒领军饷;其七侵吞军户土地,私收粮租;其八纵容家奴,欺行霸市强征保护费;其九纵马太祖陵前,藐视皇威;其十广收义子,图谋不轨!”
十大罪状说完,大殿中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金英已经瘫软在地,屎尿横流,异味横生。
黄福说的这十条罪状并非捕风捉影,而是实打实的罪状,这些事金英都干过,而且还不止一次的干过。
在他心里,天高皇帝远,自己又是守备太监,自己在京城憋了这么多年,虽说被撵到了南京,可江南是富贵温柔乡,自己手里有权,还被割了蛋蛋,一朝势权在手,过期要作废,肯定要往死里造。
只是没想到自己造过了头,又倒霉催的恰巧碰到皇帝突然来了南京,自己连擦屁股的时间都没有。
“侯宝!”
“奴婢在!”
“将这恶奴关进南京的诏狱,一个时辰内,朕要知道所有。”朱祁镇懒得再听金英狡辩,将他交给了侯宝处置。
立时进来两个金吾卫,拖着面如死灰的金英往外走,金英反应过来,大声喊到:“皇爷,奴婢该死,奴婢招了,招了…”
侯宝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道:“金太监,咱家劝你省省力气,惹恼了皇爷…哼哼…。”
……
处理完这些琐事,朱祁镇心情不错,坐回龙椅,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道:“黄爱卿,朕听闻南直隶商贸这几年愈发繁盛?”
黄福不假思索道:“回陛下,近年南直隶尤其是江浙之地大小织坊如雨后春笋般激增,这几年朝廷虽然停了出使西洋,但我大明的棉布、丝绸、瓷器,茶叶深受那些番邦小国的青睐,他们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我大明求购,这也进一步刺激了江浙等地的豪商们,”说着,黄福喘了口气,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发现皇帝面色如常,继续道:“不仅江浙两地,全国各地的大商贾也纷至沓来开店盘货,尤其以晋、徽两地的商人最是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