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协光自嘲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军,说实话,衡阳侯府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到我呢?如果您是看好我能袭爵,我劝您还是算了。就算圣上亲封,府里也会逼着我上疏请辞。”
苏如画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关切:“衡阳侯府竟如此待你?你若不从呢?”
康协光的堂堂八尺的汉子,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声音压不住的颤抖:“他们会用我的姨娘来威胁我,说要将她发卖这类。”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努力抑制内心的愤怒。
苏如画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怒火。
她曾经听说过高门大户中妾生的孩子只能称呼自己的母亲为姨娘,却没想到这种家族还会用生身母亲来胁迫庶子。
雅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清凉。
苏如画心中的震惊逐渐平复,她开始思考如何帮助康协光摆脱困境。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灵光,心念一转,说:“康协光,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听听。”她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
康协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
他见识过苏将军在战场上的谋略,也许她真的能帮自己走出这个困境。
他静静地等待着苏如画接下来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期待。
“这戚家的女娘,并不只是与定国公府有亲戚关系,更主要的是她家中商贾之家。对旁的人来说,你们这种勋贵人家出来的,自是看不上商贾出身的。”
苏如画吃了筷子凉菜,有意放慢了说话的速,观察着康协光的反应。
见康协光认真在想话中深意,才又接着说。
“现在正好衡阳侯府逼迫于你,不如你就正常袭你的爵——这是你用战功换的,与他们不相关的。
而对于商贾之家也自是想要攀上你这种背景的,从此改换门庭。
有了如此的财力作为后盾,你想在哪开府是你的自由,而你袭了爵,你开的府才是衡阳伯爵府,至于他那是衡阳侯府还是别的什么府,也与你不相干了。”
康协光眉头深锁,将军这话说的也对,也不对,他想再听听。
苏如画轻抚着手中精致的茶杯,缓缓续道:“至于你娘,这大婚之日,她作为长辈,自当亲临观礼,以示家族和睦。既然已从那府邸中解脱,便无再送归之理。”
康协光闻言,眼中焦虑,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内心的担忧都凝聚于此,“可是,这婚礼筹备繁琐至极,从提亲到完婚,短则半年,长则数年。我姨娘她,身子骨本就弱,怎能经得起府里的磋磨?”
苏如画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柔和地望向康协光,伸手示意他坐下,“此事我自有计较。你可利用你的军功,向朝廷请封一个诰命给你嫡母,此举看似是对你姨娘的冷落,实则是在保护她。世人皆爱攀附权势,一旦你姨娘失去了这份‘价值’,自然便无人问津,她的安全也就多了保障。”
康协光的眉头紧锁,情绪复杂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轻轻敲打着,似乎在权衡利弊。“可是,如果他们……如果他们以此为由,逼我上书辞去圣上亲赐的世子之位,那我又该如何?”
苏如画沉思片刻,才道:“你只照做便是……”见康协光神色依旧担忧,又加了一句,“放心吧,这事我会求到圣上那去。”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求到圣上那去?康协光心里惊讶,却并没有说出口,起身深深给了苏如画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