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瑞生蹑手蹑脚地走向江岚居所,小道两侧草绿莺啼,翠盛芳华,小屋周围未设护卫,反被花花草草取而代之,在整个州牧府中,也算是个清净宝地了。
近得屋前,听着屋内流畅的织布声,江瑞生有些不忍,可还是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缓缓迈步,苦大仇深地进入屋内。
“啊,是丰德来啦!不去好好辅佐你爹,来娘这里作甚?”见江瑞生来到,江岚立刻放下手中布线,碎步近身左右打量她这宝贝儿子,虽然嘴上责怪,可心中难掩兴奋之情,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江瑞生来。
深院美人自困,江瑞生看到江岚以往平滑的额头上竟出现了水波痕一样的皱纹,无比疼惜,立刻搀扶江岚坐在榻上,温声细语,生怕惊扰了母亲,“近日里儿公务繁忙,一直没有探望母亲,心中甚是惦念。今又远行,出发前特来向母亲大人问安。”
“有心了!我儿有心了!”江岚握着江瑞生的手,不住轻拍,一会儿看看这,一会问问那,满眼透着宠溺,爱子之情,表露无疑。
两人聊着聊着,不觉天色已晚,尽管江瑞生百般不愿,可还是到了应该分别的时候,想了又想,江瑞生开口道,“母亲大人莫要整日自住屋中,大千世界,自有风光无限,儿也算在太昊城站稳了脚跟,有那么几个亲信,若母亲想走走看看,传唤一声,这些人随叫随到。有他们在,母亲大人无需担心个人安危。”
听完这话,徐娘半老的江岚嘴唇形如波澜,不知是喜是悲,或许不忍儿子伤感,还是笑着说道,“上岁数的人,不愿抛头露面,这么多年娘孤身一人,也呆得习惯了。偶尔出去走走,娘还觉得不适应呢!”
自从上次江瑞生剥了那百夫长的皮后,江岚便没有再迈出这间小屋,一是不愿儿子为了她多造杀戮,二是太昊城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自己不听也罢。
这点心思,怎能瞒过江瑞生,江瑞生也不点破,一边为江岚揉着肩膀,一边低叹,“娘!万般因果皆是命,从来半点不由人啊!”
母子连心,江岚立即转头问向江瑞生,“怎么?近来有不顺之处?”
“嗯。”讲到此,江瑞生头一歪、眼一红,竟哭了出来,“儿怕今日一别,便不能再侍奉母亲了!”
“哎呀!怎么了这是?我儿莫哭,细细说来,为娘为你做主!”江岚心神大乱,赶紧拿出素绢为江瑞生擦拭眼泪,随后手足无措地看着江瑞生。
在这世上,江岚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再没有儿子。
“哎!这事儿,也怪儿多嘴。”江瑞生苦大仇深,一脸哀愁。
“哎呀我的儿,你就不要让娘心急了,速速说来!”江岚急的都快哭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可就江瑞生这么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