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长叹一气,道,“兄弟,你有没有想过,若敌军主将被我等杀死后,敌军仍然要誓灭我军,我等该如何是好?”
孙芸漠然,“军人,马革裹尸而!”
迎着虎啸的箭雨,莫惊春点头道,“我莫惊春从不怕死,但是,太子刘淮,又该如何?他是陛下唯一的血脉,若他有闪失,动摇的可是国之基础啊!”
孙芸沉默,继而道,“你的意思是?”
莫惊春气势陡然间攀升至莫可测度的巅峰境界,眨眼间避开疾射而来的十多枝劲箭,快马加鞭继续道,“立即护送太子回到帝国境内,届时,我等收拢残兵,再以奇策对敌!”
孙芸深沉地点了点头,一边督促麾下将士行军,一面对莫惊春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天下最重!新月有圆夜,人心无满时,刘沁和刘瀚的账,咱们容后再算。现在就按你说的办,走!”
武次军和太白军如两条长龙,在狭小的山谷中穿梭,很快,便全军调转,冲向刘瀚所部。
但是,当轮到中军回转马头,刘淮却不干了,如此朝令夕改,自己颜面何存?
只见刘淮坐在马上,用尽吃奶的劲儿大喊道,“既已定策,岂可随意更改!传令三军,冲杀出去,直奔高句丽国,杀他个片甲不留!”
始终护在刘淮身侧形影不离的陈步业怒极,上前便抽了刘淮一个巴掌,怒道,“活祖宗,你他娘可别作妖了!”
这一巴掌,竟扇哭了刘淮!
......
从古至今,临阵换将换策,素来是兵家大忌。而在如此狭小的沟谷里,当着敌军众目睽睽的面儿调转马头,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这一点,莫惊春知道,苻文也知道!
就在刘淮所在中军调转之际,好‘巧’不巧,大秦的弩机装填完毕。
苻文一声令起,一波遮天蔽日的箭雨,又咆哮着降了下来。
不得不说,苻文对这波箭雨施放的时机,拿捏的刚刚好。
放弩之时,下面的汉军,好似弯折在雪谷里的一条长龙,莫惊春是龙头,牟羽是仍还没有回还的龙尾,而弯折的地方,恰恰是刘淮所在的中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