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时候,北境的城镇和村庄,总是显得一副灰蒙蒙的样子,在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暖色调,或者说温暖不属于凌冽的北风,伴随着斯特吉亚人的,只有不绝于耳的呼啸和漫天飘零的孤寂。
昏暗的灯火下,西米尔将手中的漆封卷轴展开,就着枯黄的微弱灯火一字一句细细的看着,摇曳的灯火虚化模糊了纸上的字迹,或许是迷幻的字眼缭乱了西米尔的目光,在看完最后一个字母后,西米尔愣愣的抓着手中的那张纸,杵在原地如同一樽雕像般纹丝不动。
西米尔的脸色满是疲惫,曾经那个为整个斯特吉亚酒馆巷尾传唱的俊朗少年,如今却将大半张脸都深深埋进了杂乱而枯槁的胡须里,深深凹陷的眼窝,因酸胀而微微发红的眼眶,让人们怎样都无法将眼前这个颓废无比的男人和曾经被誉为斯特吉亚第一勇士的王公之子挂上钩。
房间里死寂一般的氛围被一阵缓慢而又清晰的脚步声打破,西米尔的眼神重新聚起了一些微弱的光芒,他微微转过脑袋看向大厅那扇厚重的的黑色橡木大门,直到脚步声在咫尺之间陡然消失,一阵沉闷的声响随之传来,橡木大门也被两名瓦良格侍卫缓缓推开。
“祖母……”
西米尔眼神复杂的看向来人,沙哑的嗓音似乎是被沙石磨砺过一般,听起来是那样的沧桑而又暮气沉沉。
诺德公主,瓦丁斯拉夫大公的妻子,朗瓦德王公的母亲,去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位身份尊贵的妇人的真实姓名,他们往往以大公夫人的称呼在公开场合这样称呼对方,或是在私底下以老巫婆来指代这位夫人,以至于人们往往不去追究这位公主殿下的真实姓名。
名为奥利嘉的诺德公主面色阴沉如水的缓缓走到西米尔面前,慢条斯理的摘下自己的皮革手套,接着毫无预兆的,拿着手套直接狠狠甩在了西米尔的脸上。
奥利嘉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打的半趴在地上的西米尔,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和愤怒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斯特吉亚的王公?随便从那些肮脏的小酒馆里拖出来一个酒鬼都要比你更有北境人该有的样子!”
然而身体之痛和言语羞辱都无法让西米尔有什么强烈反应,看着趴在地上依旧是那一副浑浑噩噩的麻木之色的孙子,奥利嘉陡然间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索然无味和毫无意义。
这时,诺德公主眼睛瞥见了桌上油灯旁散落的卷轴,将其拿起来看了一眼后,奥利嘉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潜入塔科尔堡并且夺取后者的计划失败了,守军及时发现了潜入的贡达罗夫家族士兵和诺德人,及时敲响了警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