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赞看着主仆二人的闹剧,虽然他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奴隶不像是说谎,应该就是想为自己的奴隶主老爷报仇才跑到自己这里来的,奥赞虽然比较赏识这样赤胆忠心的奴隶,但是理智告诉他,对方能从暴乱的乌格巴村完好无损的跑出来,说他和那些叛逆没有联系,是不可能的。
乌格巴村的惨状,自己的斥候骑兵已经讲详细的情况汇报了过来,全村的自由民家庭十室九空,各奴隶主豢养的奴隶基本上都变成了一片片被秃鹫胡狼啄食的烂肉,只有一些年轻的女性自由民和奴隶找不到下落。
眼前这小子要是说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倒还有些可信,可偏偏他身上一点伤口都看不见。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对方真的是抄着某条小路逃出生天了又能如何?一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青铜沙漠最不缺的奴隶,一边是自己麾下效忠自己的一个大地主,大奴隶主,该给谁面子还用说吗?
一个奴隶,死就死了,横竖最多十枚第纳尔的损失。
于是奥赞耸了耸肩,看了一眼身旁的两名法里斯,法里斯们会意,抽出了马鞍上的木杖,翻身下马,一把揪住了跪在地上的努勒丹,毫不留情的照着对方的的后心窝子就是狠狠地一下。
碗口粗细的木杖是专门用来惩戒不听话的奴隶的刑具,法里斯们养尊处优,一个个身强力壮,毫不收力的一棒子下去,努勒丹顿时感觉眼前发白,胸口钝痛,喉咙处涌上一股甜腻,直直的扑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奥赞和扎拉克也不再理会努勒丹,在扎拉克一路的奉承下,队伍越过了正在被狠狠抽打的努勒丹,径直进入了城堡。
队伍中所有人都没有向地上痛苦哀嚎的努勒丹投去一丝一毫多余的目光,在阿塞莱,每天都有奴隶被奴隶主活活打死,这样的事情,即便落在队伍中的奴隶战士眼中也是丝毫见怪不怪的事情。
努勒丹被狠狠抽了七八棒子,这倒不是法里斯们网开一面,而是炎热的天气让法里斯老爷们认为眼前这个低贱之人不值得自己在大太阳底下浪费自己的气力,在队伍刚刚离开后不久,法里斯们便收起来手中的棒子,狠狠一脚踢在努勒丹的心窝子上,随后一人对着努勒丹的脸吐了口唾沫,嘴里咒骂着什么,结束了这次刑罚。
法里斯们骑上战马扬长而去,忙着进入城堡享受荫蔽和凉爽的葡萄酒,留下在原地挣扎不止的努勒丹。
队伍行进后扬起的黄沙薄薄的盖了努勒丹一身,汗水和着嘴里吐出的鲜血和口水,混合着黄沙,形成了一层肮脏腥臭粘腻的薄膜,浅浅的涂抹在努勒丹上半身所有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努勒丹只感觉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痛苦无比,但是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来自内心的悲哀和痛苦却是如同附骨之蛆般深入骨髓,死死刺激着他的每一丝魂灵。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想要来找埃米尔老爷求援,想要回到乌格巴村为扎拉克老爷报仇,为自己当初的心软赎罪,可是真主却换了一个方式来让努勒丹赎清自己的罪过,老爷将他认定为了叛逆,让自己经历了苦不堪言的刑罚,可自己再怎么对那些奴隶心软,却真的没有一丝想要对扎拉克老爷不利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