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将阿米尼斯河谷源头两旁的枯树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偶尔有树木焕发新机抽出了嫩芽也被沾染的露水拉下了脑袋,四周的一切此时显得都是那样的安静,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多了一丝不愿被人打扰的疏离,军团的士兵们似乎也被这份静谧所感染,偶尔闪过几声马匹的响鼻声也很快便归于沉寂,而从人与马口中呼出的白气立刻便会被这空气中的清寒所感染,随即幻化成笼罩在士兵们盔甲上的一层白露。
源头处的阿米尼斯河就像是一条再平平无奇不过的小溪般不起眼,彭同胯下的战马踩在这涓涓细流之上,随即便激起一团黑褐色的淤泥,待到马蹄抬起后便立刻晕开,如同一团蓄势待发的乌云积蓄着他的势力。
初春时节的雪还未化的彻底,路过一棵枯树时,彭同顺手折下一支还沾染着一层薄薄白雪的枝丫,将之拿起轻轻拂过后却依旧残留着一些不愿离去的雪渍,彭同把玩着手里的树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快便将其随手丢弃在一旁,接着看向身旁随行的西喀尼斯说道
“阿里斯河谷那边的营寨修建过程还顺利吗?”
初春的寒风还存留着一些隆冬时节的凛冽,帝国传统的护面钢盔显然不是为了冬季作战设计,西喀尼斯裸露在外的两只耳朵都被冻的通红,但这名在正经时刻向来不苟言笑的帝国执政官对此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而是一如既往的以严谨专业的措辞向彭同汇报道
“与我们预想的有一些出入,这里的树木基本上都是落叶乔木,而且在这片几乎未曾被怎么开发过的森林里存在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树干粗大,质地坚硬,加上这里的天气寒冷,我们出发时准备的保暖衣物有限,只能到附近的农家购买一些手套,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士兵因此手上生出了冻疮,其中更以南方出身的士兵居多,不过好在最后还是赶在马萨人和我们汇合之前完成了对营寨材料的准备,只是想来接下来在阿里斯河谷修建工事的过程应该也不会如同我们预想中的那样顺利就是了。”
听完西喀尼斯的汇报,彭同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从怀中掏出几张亚麻纸,喊来一旁的随从递上笔墨,在纸上快速写了些什么后交给西喀尼斯说道
“带着这份简易文书去找到我的副官,让他从我的金库中拿出一些第纳尔作为给那些受伤士兵的补贴,就按一周的工资标准给,他们因为忠实履行我的命令而患上疾病或者染上伤痛,我有义务来抚慰他们的情绪。”
西喀尼斯见状眼神微动,随后郑重的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张,发自内心的说道
“士兵们总是会爱戴您,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