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吴伯捂着胸口,情急之下不顾身份尊卑,怒斥道:“好个伶牙俐齿的竖子!”
“放肆!”
黑夫面露怒意。
看,这老匹夫上钩了。
“本令念你为长,长年担任令史,故不追究你见了本令却不行礼。可你却是倚老卖老,在内史面前还敢不尊长吏。尔并非不尊本令,乃是不尊内史!”
“内史明鉴,下吏绝无此心。”
“所以,便是不尊本令了?”
“……”
黑夫不住冷笑。
和他谈秦法?
这些年他为了搞钱,早就把秦法吃的透透的。秦法使民爵公大夫以上者,见县令、丞揖而不拜。吴伯爵至五大夫,自然能免去拜礼。但身份尊卑摆在这,面对黑夫这上司还是得要作揖。否则便是不敬长吏,要受笞刑!
叶腾也是无奈。
黑夫可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就是黑的那都能说成是白的,颇得名家真传。主要他擅于占据主导权,还很喜欢抓住对方的痛点。
“下吏不敢。”
“不敢还不行礼?”
“令史伯,见过县君。”
“免礼。”
黑夫冷漠拂袖。
断人财路,就如杀人父母。
他令学室改制,吴伯必受影响。本来黑夫想着好好商量,他刚上任也不想树敌太多。可吴伯带着弟子前往咸阳,则是触及到他底线。吴伯此举,明摆着就是想要将他拉下来。既是敌人,那也不必再留情。
……
“此事,汝要如何交代?”
“下吏早已备好。”
陈平恭敬的献上文书。
这份文书是用上好的麻纸制成,就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奏折。封面特地加厚过,打开层层折叠的麻纸,就能瞧见清秀的字迹跃然于纸上。
“下吏受皇恩为县令,绝不敢违背秦律。下吏尝闻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见学室弟子消极怠惰,便想着上谏稍作改变。一来能为秦选拔更多的贤良,二来也得给诸弟子个交代。敢问内史,谏言犯法吗?”
“自然不犯。”
“所以,下吏何罪之有?”
“可你把学室都拆了!”
“学室长久未曾修缮,听说还漏雨漏风。泾阳弟子又多,不少只能挤在外面。所以本令自掏腰包,扩建学室。不知这个解释,令史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