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她茫然地看他。
“孤要回去了。”说完提步就走。
生气了?
目送着李寿的背影走出客座,绕过座屏,孟十三嘀咕了句:“小气鬼。”
季宽推开门,先一步岀雅间。
刚要跨出门槛的小气鬼依稀听到这一句,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眼雅间内座屏后模模糊糊的那抹倩影,薄唇抿成一线,冷冷瞥了眼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季宽。
李寿门槛不跨了,转身走回雅间内,回到客座坐下。
孟十三疑惑地看他:“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孤突然想起来,有件事儿要问你。”李寿说道。
她点头:“殿下请问。”
“孤初次见你,便看到你以指钓鱼。”他直入正题。
她装傻:“殿下初次见我,不是看到我正在扇孟美景的巴掌么?”
李寿微微挑眉,慢条斯理地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满,而后端起茶杯浅浅啜了一口。
“呵呵,巧合,纯属巧合罢。”孟十三觉得这种事情引起他的注意足矣,更多的往深处探究就不必了。
“那一筷见血也是巧合?”李寿在看到洞穿帮闲手臂的血筷时,他就更加肯定他这位大表妹确实是能够为他解梦中疑惑的人。
一筷见血,也是他梦到过的场景之一。
梦中的她也是这样一根筷子拿在手里,一出手就在对方的身上戳出个血洞。
“……我练过。”孟十三看李寿一脸不相信,补了句,“偷偷的。”
“偷偷的?”他还是一脸质疑的表情。
“也不算偷偷的。”孟十三搁下茶杯,决定卖个惨,“往前的日子,我不出院门,谁也不会注意到我,偶尔出个院门,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我活得如何,在做什么,是好是坏,无人在意。既是无人记挂,纵然我练成绝世高手,我不说,不显露出来,亦无人知晓。”
李寿一脸莫测:“那你是何时决定要显露出来的?”
“上一回被孟美景推下水,受寒病倒,高热不退,继母拖时间不愿给我请大夫,后来终于请来大夫,我病情反复,继母又百般推托,不肯再给我请大夫,而我父亲冷眼旁观,任由继母视我命如草芥,我一脚踏在鬼门关外,一脚踏在鬼门关里的时候。”孟十三把当时压倒孟良辰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些绝望自绝的情景,一个一个地拿来作回答。
她卖惨卖得很成功,诚然也是过去的孟良辰真实的经历。
他果然不再进一步逼问。
李寿陷入了沉思,他想过她过去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好过,那吴氏这般做法,是想把她往死里逼。
既是如此,于绝境之中,她奋起反抗,显露本领,引人注意,寻找倚靠,实属情理之中。
“哦,还有一个原因。”孟十三随意地继续,“我今年已经及笄,倘若再不表现表现,继母定当会将我随便嫁了,嫁猪还是嫁狗,我那父亲都不会吭一声。”
对,她还到了可以定亲的年岁了。
他越发理解她:“那你是自己练的?”
“真没人教,怎么都没人信呢?”孟十三越发挺直腰背,正经认真道,“夭夭本以为殿下与旁人不同,总会信我的,没想到殿下竟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