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组很快速地将大体老师安置好便又乘电梯回到教室。而当我和丁莎莎刚好将最后一位大体老师运进电梯时,丁莎莎突然说她肚子疼想去厕所,让我等着她一起;但我想着从教室到地库仅一层电梯的距离,且我们早已进进出出不知多少次,没必要耽误那么长时间,就让她将钥匙给我,我独自送老师回地库。因为这一次我们的大体老师是一位较年轻的女性大体老师,经过了长时间的存放,老师的重量也完全与以往有所不同,且我认为凭我劳动多年的双臂应是有足够力量搬动的,便没有等她。
我和大体老师乘坐电梯来到地库口,电梯门一打开,我就将轮子早已按至解锁状态的棺材推出。由于地库里的环境封闭潮湿且还存放有其余的人体组织,所以宽度不是那么足够,且路线并不是那么好走。我便一个人在地库左推右挪地搬动着棺材,经过一番运动过后,原本还感到有些僵硬的手指也立马变得暖和了起来。我试了试,老师的重量我一个人足以应付;我用尽全身力量将她锁进装满福尔马林液体的棺材,并盖上盖子时,感觉自己早已是汗流浃背。本应是冬季的天气却因运动量过载而导致我现在全身血液都在沸腾,故并未感受到寒冷。
当我将一切都归置妥当,准备再次乘电梯返回时。我刚靠近电梯门,整个房间的灯光骤然间全都熄灭了,黑暗如同深渊巨口一般瞬间将我吞噬。这时,一阵慌乱与恐惧感由心底乍然丛生,只剩下我脚边那一盏微弱的绿色光束;但在这四周黑的深不见底的空间里,那唯一的亮光便成了诡异的来源。原本应是极为熟悉的地库,此时在我的脑子里也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到令我感到窒息的宇宙。
我强忍心中的慌乱,将右手抚在胸前,想缓解自己正胡乱狂跳的心脏,并挪动着如铅般沉重又无力的双腿走到开关处。在按下几次开关键光明仍旧未恢复后,我才意识到这是停电了。我不停地拍打着电梯大门,大声的呼叫着,企图制造出一点儿动静能够让解剖室里的同学听见。然而恐惧感早已击溃我的理智侵占了我的大脑,让我全然忘记这是一处密不透风且封闭性极佳的地库,一旦电梯门关上任何声音都会被阻隔在地库。
不断的呼叫,以及用尽全力的拍打,让我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方才还血液翻腾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冰冷僵硬,我只好抱住自己在一个两面是墙的位置蹲下。由于四周的黑暗,我感觉自己身体上每一个毛孔在以一个我根本察觉不到的速度关闭。无尽的黑暗与恐惧让我呼吸急促,渐渐感到呼吸困难,我双手抱头在抓到白大褂衣领那一刻我仿佛以为自己抓住了一顶防护盾。我努力将后背的白大褂往头上拉拽着,想将自己包裹在里面。在衣服的包裹以及眼泪的冲刷下,我逐渐看不清脚下的光芒。不知时间过了有多久,在被自己制造出的空间里蜷缩着的我因为氧气逐渐减少而感觉头昏脑胀,渐渐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