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人群,带着丽儿进入府衙。
差役们见状,骂骂咧咧地退开,而“百姓们”依旧默契地叫骂着。
“下官参见侯爷!”
吕祖荫小跑着从后院出来。
陈北冥瞪了一眼老家伙。
“纪清嫣关在哪里?”
“哎哟,我的侯爷啊,下官哪敢关她,是她死活不走,非要去牢里,下官怎么求也无用。”
陈北冥冷道:“带路。”
吕祖荫擦擦头上的汗,点头哈腰地领路。
丽儿懵懵的,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况。
这个在她眼里很是可怕的老头,对身旁的锦衣少年,确是畏如虎。
天啊,他究竟是怎样的人?
不等丽儿继续思考,瞬间鼻息飘进来一股难闻至极的味道,差点将早饭顶出来。
京兆府大牢,可以说是最差的地方,没有之一。
别说比东厂,连大理寺都差着十万八千里。
一进去,那股恶臭能将人顶出来。
可是再难闻,也要进去。丽儿用绣帕掩着口鼻往里走。
她不敢想象,夫人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受得了。
大牢的黄土路上汇聚着黄色水流,骚臭难闻。
陈北冥看得直皱眉头。
“吕大人,你这大牢当真干净啊。”
“侯爷恕罪,下官多次让他们清理,可那帮混账总是阳奉阴违。”
吕祖荫哭丧脸道。
陈北冥冷哼一声,没有拆穿他。
吕祖荫只是不想管。
他是故意纵容下面的吏员,只有给够吏员们上下其手的空间,才可能为他所用。
没好处,谁也不干活。
已经形成恶性循环。
老东西滑头着呢,否则,也不可能一直呆在京兆府位置上。
几个人走到靠近角落的牢房,环境好了些。
附近的黄土显然刚换过,并且还贴心地熏着香料。
虽然是便宜货,平常人家才用的品类,可是能遮盖臭味,已经是极好了。
陈北冥往昏暗地牢里看了一眼。
只有纪清嫣一个人,她愣神靠在堆砌的炕边上,上边铺盖着洗刷干净的床被。
如此,他赞赏地看看吕祖荫,老家伙知道提高待遇。
牢头打开牢门。
“夫人!”
丽儿第一时间冲进去。
纪清嫣回头看了丽儿一眼,余光看见门外那个熟悉的身影。
心中动了动,强迫自己硬下心肠。
“你们走吧,我自愿为对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