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雨结束了。
光雨虽结束了,但没有人作出什么举动,哪怕是闲不住的达妞,亦或是那个应当开口处理纠纷的声波系哥们。
不知他们是否还在仰望梦境穹顶,不知他们是否痴心妄想,是否想要追溯雨丝来处,看清自己去处。
亦或是,再大胆一些,想要找寻自己的来处?
“嗨!哥哥姐姐们!恁们说,咱这是干嘛呢?”
忽然,一道亲切的天津口音响起了,是个热乎乎的青年男音,话语里透过股子自来熟,就仿佛他说话的时候,始终挂着两个酒窝的笑。
“咱们来到这儿,可是人不生地不熟啊!冷不丁就离开了自己的爸爸妈姊妹妹弟兄,冷不丁就到这儿来了,也没人问问咱们乐不乐意。”
“咱这是嘛啊?是举目无亲啊!”
“但咱们不还有彼此吗?咱们是嘛啊?按理说,咱们就应该比那亲兄弟亲姊妹还亲!对嘛?哥哥姐姐们?”
“恁们说,恁们打来打去,他打你你打他,就算是您最能打,把别人都弄死了,就剩您自个儿了,然后呢?然后您就厉害?您就美了?您就不孤单了?”
“咱到底是这个世界的游客,咱的根啊,它就不在这儿!”
“咱也想在这儿啊!既来之则安之嘛,好好过日子才是正事。”
“但是诸位,恁们就敢说……从这梦境里出去了,就像回到了家乡似的?不是感觉在飘着?”
“诸位!咱没人疼!就像根小草似的,没人疼!”
“诸位!莫打杀!你打我来我杀他!到头都得被人杀!哼哼哈哈哼哼哈!”
最后,他还用极热烈的语气,烘托出了一句结尾语似的句子。虽看不见人物形象,但众人脑海里仿佛有了画面。
依稀能想象出一个爱看戏的天津小伙,瘦瘦高高的,在和朋友打趣的时候聊到戏曲,忽然来了兴致,登时走到众人前方,有模有样地就来了套行式,噼里啪啦耍了一通,最后维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在那儿瞪眼等着掌声呢,支着单腿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
但可惜没人给面儿,兴许是他这套嗑太热乎了,而众人的心有些冷,一时不太适应。
最后还是那个声波系的哥们磕磕巴巴地接了茬,没让这小伙掉到地下。
“你……怎么……也能说话?”
“嗨!哥哥,您这话多新鲜,谁还不会说个话啊? 哪个妈妈还不给自己孩子安张嘴啊?”那个小伙乐了,赶忙回道。
“不是……我是说……你是什么异能?”
“哥哥!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咱虽是比亲兄弟还亲,但这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您上来就问我异能,这不就跟查我家底儿似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