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树林不在意,如痴如醉地调整着它的簌簌声,无下限地配合的小泥猴不着边际的语调。
玛德,有点动静就行,要啥自行车啊?
总比老子自己晃悠树叶子强!
一曲终散,小泥猴揣好药品和食物,抱着那件厚实的棉袄,走出了小树林,脚步有些虚浮,
她仿佛是梦游了,就抱着那件崭新干净的棉袄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看路,时不时就要因为石块或者土坑而打个趔趄。
月亮有些疑惑,这个小东西怎么不躲躲藏藏了?真是的,还以为她讨厌月光呢。
月亮倾斜了更多的月光,使小泥猴看起来亮堂堂, 犹如打了追光;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融于了厚重的夜色,像是舞台的帷幕。
树林还在后面热切地摇晃着树枝,犹如最忠实的观众。沙沙的树枝碰撞声是欢呼;簌簌的树叶摩擦声是掌声;当风儿袭来,噼里啪啦的一片声响是喝彩。
小泥猴宛如入了戏的演员,敬业地出演着这出独角戏,全然忘我。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扮演一只神志不清的泥猴。但好在她扮演的是一只神志不清的泥猴,不需要思考这些难懂的问题。
她就这般行走着,堂而皇之地行走在大街的中央。完全不去思考这是否逾越,完全不去思考她怀里的那件崭新的棉袄是否会带来麻烦。而且这件棉袄还和白天时小镇的“大事件”有紧密联系。
但好在今夜的街道无人,就连泥猴也没有。也许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适。小泥猴可以一人独享这宽阔的马路,用怎样自由的姿势行走都可以。
小泥猴就以这种歪歪捏捏、踉踉跄跄的自由姿势走到了河边,坐了下来。
清凉的湿漉漉空气带着水草的甜香钻进了她的鼻腔,并在她脑袋里一阵穿行,打通了她混沌的大脑。
小泥猴不由打了个激灵,她注意到了面前这庞大的漆黑涌动的东西,差点吓得跳起来。她花了好久,才确定了这可怕会动的东西是河面。
她开始处理棉袄,开始做旧。她用石块和淤泥使劲折磨着这件可怜的棉袄,使其破烂,使污垢沁入它的内部。
但在处理其中的棉花时,她却犯了难。她希望能尽可能多的多保留一些棉花,可这却不现实。
因为她经常挨揍,棉花很容易会被撕扯出来,这也许会引发麻烦。毕竟棉花是很难做旧的,新棉花和旧棉花全然不一样。
小泥猴忍痛,把所有棉花都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用脱下来的旧外套包裹了起来,又小心地埋藏在了河面的一处土洼里。也许她可以时不时回来睡个温暖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