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住蝴蝶最好的方法不是剪掉她的翅膀,也不是将其杀死做成标本。
而是种一片花田,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我心中叹息,就这样吧,阿九还愿意跟我解释,还愿意找补理由,这就已经很好了。
我只有加倍的对她好,好到她舍不得离开,那就行了。
其实阿九是一个很纯粹的人,纯粹到爱憎分明且不掺杂丝毫水分。
她也是一个很清醒的人,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付出什么,不怕失败,也承担的起失败的代价,甚至能在想要抽身时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这般矛盾又极端,真是很难不让人着迷。
我只能加快让自己变正常的脚步,努力配的上她。
可是一次刺杀,再次将我打回原形。
次兄双眼紧闭的倒在了我眼前,这幅场景跟我梦中的场景不断重叠。
我的耳边听不到同袍的呼唤,只有战场上的喧嚣和厮杀;我的眼前也看不清其他东西,只有泼天的血腥和黑暗。
我拼命隐藏的那个怯懦的自己好像又冒出来了。
骨子里的嗜血和暴虐也好似控制不住了。
胸口的大洞裂开了。
有风从这里呼啸而过。
身上怎么会这么冷。
又怎么会这么烫?
我到底掉入了哪里?
是无尽深渊还是翻涌着岩浆的溶洞?
为何我身边都是那些死去的人?
她们面目狰狞地指责着我,说我胆小、说我怯懦、说我不配!
谁能救救我?
我哀求、哭嚎、蜷缩成一团。
可是没有人来救我。
就这么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
是谁?
我睁开眼睛拼命去看。
是阿九!
她看到了残破的、不完美的、狡诈的、怯懦的、真实的我。
但她并不恐惧、也不抵触、更没有指责和批评。
只是包容和接纳,甚至是鼓励。
她不在乎我的满身血污,也不在乎我的遍体鳞伤,更不在乎我的胆小怯懦。
她将我拉出来还不算,还愿意和这般真实的我接触,甚至心疼我,关爱我,然后再次用她的那套歪理来将我缝缝补补。
这份心疼和关爱,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我的地位、我的能力、我的外貌。
只是因为,我就是我。
我不确定阿九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但就我看到的知道的,目前好像只有我享受到了这个待遇。
我何其有幸,又无比奢望只有我可以一直享受到这个待遇。
因为我好像已病入膏肓。
而阿九是唯一的解药。
阿九,你之于我的意义,好像又不相同了。
唯愿余生,所见是你,所闻是你,满心满眼,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