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声问道:“将军,我听说为了请弟兄们喝腊八粥,将军把家中的全部糖果都拿出来?”
“对,没错!”
谭力也不避讳,直言道:“弟兄们,本将军没能像往年一样,让大家过上一个热闹的腊八节,也只剩下这点能力,让大家喝一碗香甜的腊八粥了!”
说到这,谭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伤,道:“尽管本将军不想说,但身为戍边军人,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勇敢的站出来面对。”
“这个腊八节,极有可能是本将军,以及在场的各位过的最后一个腊八节了。”
“所以,本将军不惜将城外回纥敌军中的细作放进城,只为让弟兄们能喝上一碗新鲜的蔬菜汤。”
“本将军没猜错的话,明日一早,城外的回纥人就要开始攻城了。”
谭力顿了顿,语气陡然凌厉起来,振臂高呼道:“弟兄们,马上就要打仗了,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们怕不怕?”
“不怕!”
“不怕!”
“不怕!”
城墙上,安西边军众将士齐声回应,眼神炙热而坚定的看着城门楼上的主将谭力。
看着这个为了让城中两万安西边军的弟兄,能喝上一碗香甜的腊八粥,能喝上一碗久违的新鲜蔬菜汤,而不惜掏空家底,不惜与虎谋皮的军中主将,不由得心生感动。
“本将军也不怕!”
城楼上,谭力笑着道:“因为,怕也没用!”
哈哈!
闻言,一众边军将士不由得会心一笑。
谭力继续道:“城外,凶残的回纥人不会因为我们害怕,就不攻城了;”
“更不会因为我们害怕,就会放过城内我们的父老乡亲,同袍姊妹!”
“相反——”
谭力话锋一转,厉声道:“我们一旦在战场上表现出怯懦,害怕,更加会助长回纥人嚣张的气焰,让他们更加用力的挥刀劈砍,刺杀我们的袍泽弟兄!”
“安西边军的弟兄们,大战在即,我们没得选,更没得退了!”
“一旦退缩,这焉耆城内的百姓,必将遭到回纥人的屠戮;我们的妻女姊妹,必将遭到回纥人的糟蹋、作贱;我安西边军在焉耆城上飘扬了三十余年的战旗,也必将就此折戬!”
锵!
说着,谭力突然将他的佩刀拔出,高举过头顶。
刀刃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清冷的寒光。
谭力一字一句的说道:“诸位安西边军的将士们,本将军现在以焉耆守备,边军参将的身份向你们下达将令——”
“攻城之战一旦打响,那就是和回纥人不死不休的战争,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人,也要继续和回纥人干到底,誓死扞卫安西边军的荣誉!”
“这一仗,本将军对你们就一点要求——那就是要杀出我们安西边军的威风,让狂妄的回纥人看清楚,到底谁才是这焉耆城的主人!”
“将军威武!”
“边军威武!”
“威武!”
“威武!”
“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