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十年啊!”
说着,邓玉成将酒盅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还觉得不过瘾,索性直接抱起面前的酒坛子,一仰脖子,咕咕咕的就灌了大半坛子酒下肚。
在酒精的作用下,邓玉成整个人顿时变得面红耳赤,打着酒嗝继续道:“世人只知道我邓玉成是曾经的太子一党,建安帝的铁杆狗腿子。”
“却没人知道,当年虎牢关一战,若不是太子殿下舍命相救,千户邓玉成,早就被突厥人的战马铁蹄,踩成了一滩烂肉,又哪里还有今日的朝廷从三品参将邓玉成。”
“那一战,太子殿下为了我这个御前营中,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无名千户,身中突厥人两箭,有一支箭矢距离太子爷的心窝不到半寸,稍微偏那么一点点,太子爷就得当场薨殂。”
呵呵!
说着,邓玉成苦笑了两声,又道:“我承认,太子爷继位以后,沉迷女色,宠幸佞臣,致使朝中前朝忠良屡受其害,这是事实。”
“但,这又何尝不是古往今来帝王的驭人之术?”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亘古不变的事情!”
咕咕咕!
邓玉成再度端起酒坛子,猛地灌了几大口下肚。
一旁,作陪的谭力,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默默的端起身边的酒坛子,咕咕咕的陪着邓玉成灌了几大口酒,任由酒精灼烧五脏六腑。
邓玉成旁若无人的说道:“乱臣贼子陈怀安,能以封地龙城八千破虏军起兵,先灭三十万云麾军;再灭突厥王庭;而后以万余骑兵奔袭千里,于土木堡大败建安帝御驾亲征的二十余万大军;”
“不得不说此子的军事才能,远胜其父陈破虏;”
“又在占领各地施以仁政,五年税赋全免,十年税赋减半,足以见得陈怀安的经天纬地之才。”
“诶——”
邓玉成长叹一声,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无需三年,这大新朝的江山社稷,必定会由姓赵,改为姓陈。”
这时,一旁的谭力终于瞅准时机,插话道:“邓将军,可否听我一言?”
嘘!
邓玉成将手指放到嘴边,作出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自言自语道:“陈怀安也许会是一个好皇帝;”
“本将军也完全相信,他有能力可以做到彻底让西域诸国臣服汉民族,百年,甚至是三百年内,不敢犯我汉地边境,屠戮我汉地边民;”
“但——”
邓玉成话锋一转,无奈却又不甘的说道:“这一切,与我邓玉成没有半点关系,本将军也不想和他有丝毫瓜葛。”
“在本将军看来,不管他陈怀安日后,能成为那比肩秦皇汉武的千古一帝,还是成为那表里不一的虚伪之徒,都改变不了他弑君叛国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