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浔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基于事实的基础上,句句扎心,句句有理。
他将兵符放到桌上,看向两人。
“狼险关内,七成可能只有两千降卒,若是你们觉得此战有意义,大可以调兵去攻。”
“不过不要小看这两千降卒,他在苏诚的手中,至少能爆发出六七千大军的战斗力。”
“并非我危言耸听,他的手段,你二人都领教过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顾浔唱的哪里是空城计,分明是攻心计,无非是披上了一层空城计的外衣。
好一个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
欧阳憍断定,即使手握两千降卒,他一样可以阻挡自己携带重型攻城设备的大军一天一夜。
他方才脸上的自信,并非是伪装出来的,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强大的底气。
一天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改变许多事情的走向了。
他不想用手下兄弟的命,去赌一个没有胜负意义的战局。
今日天黑之前,不走出汉南山口,即使攻下了狼险关,也毫无意义。
肖讯和欧阳憍都看到桌上的兵符,目光不约而同的汇聚到一起,相互看着对方。
两人轻轻点头,同时抱拳道:
“我等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欧阳憍起身,看向狼险关方向,问道:
“你二人谁愿孤身入城?”
他说的是谁愿,而不是谁敢,因为他知道两位心腹的都不是那种怕死之人。
肖讯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
“末将愿意前往。”
欧阳桥也紧随其后道:
“我愿前往。”
欧阳憍的目光落在肖讯身上。
“那就你去一趟吧。”
“领命。”
汉南山口外,杨鏊的围三缺一的战法,片刻间便瓦解了欧阳憍的七千后军。
不过他并没有下令追击这些不堪一击的散兵游勇,任其疯狂往明州内地跑去。
真正的让他忌惮的,也是决定胜负关键的,还是欧阳憍的那一万余大军。
“启禀将军,欧阳憍的中军,已经缩回汉南山口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副将王叔同也没有想到欧阳憍如此果断,接应后军不成,便迅速缩回了汉南山口内。
杨鏊脸色凝重,原本的他的计划是用敌溃散的后军,调出中军,然后伺机而动,尽可能消耗敌人兵力。
自己多消耗一分兵力,狼险关内异常自信的家伙也能少一分压力。
“不愧是欧阳憍,嗅觉不是一般的敏锐。”
副将王叔同重复道:
“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在等下去,狼险关可能不保,那两千降卒,定成不了大事。”
杨鏊知道不能把宝压在顾浔身上,他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做点什么。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的那个锦囊,迟疑片刻后缓缓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