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不解父皇为何说谢巩已经克制住,毕竟此局方才开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父皇,你就不怕谢巩虚晃一枪?”
心情大好的楚赫哈哈一笑,解释道:
“柳宗下场,那他便不会动了。”
“谢巩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他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犯错。”
“当年我坐上皇位之事,其余藩王其实都在等着谢巩表态。”
“只要他不承认我这皇帝,其余藩王必然会随着他反。”
“可是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刀,俯首称臣。”
“别人说不想当皇帝,朕不信,可他谢巩说的,朕信。”
楚云微微皱眉,说道:
“这也是父皇迟迟不愿动他的原因?”
楚赫告诫楚云道:
“你记住,不要去挑衅一头吃饱的猛虎。”
“你不去动他,它只会一味打瞌睡。”
“若是扰了它的清梦,吃饱了一样还会露出獠牙,因为这是猛虎的自护的本能。”
“儿呀,切记没有实力一击毙命,千万不要去挑衅它。”
“猛虎伴身,只要摸清了他的脾气,驾驭住它,同样是一种威慑。”
“父皇告诫,儿臣必当铭记在心。”
田文逸站在太州城头,看着满城黑烟滚滚,遮天蔽日,心中没有半分喜悦。
“将军,董奇赞大军已经全线撤离太州,几乎是把太州拱手让与我们。”
“只不过这老小子是真一点不顾百姓死活,不仅一把火点了太州城,沿路也是烧杀抢掠,洗劫一空。”
听闻左将军宋健彰之言,田文逸的眉头越发紧缩。
“董奇赞这是要与我们实行坚壁清野的战术。”
“这位湘平王世子还真不简单。”
若是董奇赞用兵,不会将太州拱手相让,必然是分土必争,与自己在太州死磕到底。
他最希望的便是看到董奇赞与自己在太州死磕,如此便可最大程度的损耗其兵力。
如今舍去太州,兵力得以收缩,他们必然会沿着吴州和沧州边境,依托地势,构建坚不可摧的防线。
若是强行攻取,反过来便是他们消耗自己的兵力了。
一旦自己兵锋受挫,对方必然会趁机反攻。
“将军,如今对方兵败如山倒,我们要不要继续追击,直取董奇赞的吴州老巢?”
田文逸看着宋健彰,不由笑出了声。
“他们既然舍得丢弃太州,必然已经有了十足的护卫吴州之策?”
“命令大军停止追击,沿着太州边境构建防线。”
宋健彰还是忍不住说道:
“将军,当下我们兵锋正盛,士气正旺,强攻吴州,机会很大。”
“可一旦停歇,将士的士气必然衰落,想要攻取吴州,只会难上加难。”
“何况当下太州尽是饥民,董奇赞显然是想用这些难民拖垮我们。”
董奇赞坚壁清野,让太州搜不出一粒粮食,为的就是让大军散尽粮草,救助百姓。
这种赤裸裸的阳谋,谁都看得出来。
可阳谋最大得特点就是你明知道对方就是想要你这般做,可也不得不这般做。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整个太州百姓饿死,尸横遍野?
若是真这般做了,那便成了不义之师,董奇赞只要稍稍抹黑,吴州和沧州百姓便会人人自危。
人人自危带来的结果就是两州全民皆兵,上下同心,死战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