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弯下身抠出地上的牙齿,递到猴子面前道:
“没事,磕掉了一颗奶牙而已,以后还能长出来。”
猴子看着顾浔手心的牙齿,摸摸那颗晃了许久,也没有勇气拔下来的牙齿。
不在了。
小孩心头的乌云顷刻间又烟消云散,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的像阳光一样灿烂。
“嘿嘿嘿,坏牙掉咯。”
他把坏踹进小兜,娘亲说过,坏了的上牙要扔进床脚,这样新牙长的快。
想起正事的他慌忙看向药材和肉。
幸好肉还挂在药材上,未曾落地沾灰。
“四伯,这是爹娘让我送来的药材和肉。”
坐在轮椅上的朱四摸了摸猴子的脑袋。
“你爹这个屠夫,家里哪里存有药材,是不是偷偷买的?”
猴子脑袋摇的像波浪。
“爹说让我什么也不要说。”
朱四看向那块估计能有三四斤的肉,板着脸道:
“这肉你带回去,就说四伯家里有。”
猴子当即就急眼了,委屈巴巴道:
“爹说了,要是敢把肉提回去,非得打烂我的屁股蛋子。”
“要是四伯不要,我只能偷偷甩沟子里,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爹。”
朱四被气笑了,显然猴子爹让猴子来送药和肉是故意的,生怕亲自来朱四不要。
“哦,爹还说了,等四伯好起来,让你教我识字,以后也去城里谋份生计。”
朱四放在孩子脑袋上的手的再次用力的搓了搓,疼的狗娃子呲牙咧嘴。
“让你四妈给你洗把脸,灰不溜秋的。”
此时,一个头裹着伤布,一瘸一拐的五十来岁汉子出现在了朱四家门口,手里抱着些许草药。
他有些惶恐不安,看着遍地狼藉的小院,满脸皆是内疚。
作为王二狗的父亲,此刻他无颜面对小妹一家。
出门泼水的王氏发现了在小院外徘徊的王好。
“二哥,你怎么不进来。”
王氏不是拎不清之人,并未将王二狗的责任归咎到其父亲身上。
说实话,摊上这么一个逆子,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王好抬头看到小妹脸上的笑意,咬了咬牙,低着头走了进来。
来到堂屋门口,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道:
“老四呀,是二哥对不起你和小妹,是我没有管教好那逆子。”
“你们就该一棒子打死那不成器的东西,不该留着他祸害人呐。”
这些年,王好早已不把那混蛋当儿子。
显然王二狗也不把他当爹,不然也不会一凳子甩在在脑袋上,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王好对这个到处祸害人的逆子已经是恨之入骨,原本还算殷实的家被他祸害的家徒四壁。
就连分家出去的老大也被他天天纠缠不清,搞得老大媳妇带着孙子回了娘家,已经半年不曾回来了。
家里乱也就算了,关键是这窝里横的东西,天天带着几个地痞流氓祸害村里人。
他老王家在村里的面子,算是丢到茅坑里了。
朱四赶忙给妻子一个眼色,让他把王好扶起来。
“二哥,此事又怨不得你,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