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差不多行了啊,你再这么倔下去,我跟你说,二叔可真不管你了!”
马如兰一听二叔要不管自己了,忍不住流下泪来。
爹和四娘没等自己,就跑港城去了,现在居然连二叔也声称要放弃自己,不管自己了。
她使劲咬了咬牙,哭着说道:
“好像我稀罕让你管似的!我不用你管!
从今往后,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你不想管我,我还不愿意让你管呢!
你走,你们都走!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再见面,就当不认识!
以后我咋样,统统与你无关!”
这是连“您”都不称呼了,直接就你呀你的了。
小孩儿就爱说狠话。
其实这是内心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先别人一步主动放狠话,免得自己被别人放弃的时候,自己个闹得个狼狈不堪。
但马宝国一个糙汉子,哪里能懂小孩子这复杂的心思呀。
心里本来就因为汪洋镇的变故,焦虑不安。
马如兰还这么不听话。
他能高兴么。
气急眼了,真想随便放任小丫头爱去哪儿去哪儿,彻底放手不管了。
想他马宝国一个烟贩子,啥时候哄过孩子呀。
命令众人:
“把她放开,既然她好赖话都听不懂,那就随便她去哪儿吧。
不是不愿意让我管着她么,那我还就撒手不管了。
她长着腿呢,爱去哪儿去哪儿吧!”
众人看马宝国这是真生气了,忙上前劝道:
“二爷,别这样,她就一个小丫头片子,不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为她好。
等我们大家伙好好劝劝她,她兴许就听话了。”
马宝国冷笑一声:
“你们也甭替她说好话。
她都十来岁个人了,照理说,在过去那年代,这年纪都差不多可以出门子,给人家当媳妇了。
她早可不是那三两岁的毛孩子,啥也不懂得。
我像她这么大,都跟我哥出来逃荒来了,啥时候像她这么能作妖呀。
要是那时候有人替我安排好一切,我都得跪下给人磕头喊爷爷。
哪儿能像她这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好像我不让她去找爹娘,是要给她窟窿桥走似的。
照我看呢,她这小兔崽子,就是翅膀子硬了,觉得天老大,地老二,她老三,不服天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