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蓓蓓神色严肃地看着文老五，沉声问道：“爸，现在文氏集团贷款61.4亿元，其中宽市商业银行21.4亿元，宽市农商银行5亿元，察市银行宽市支行10亿元，羊市银行宽市支行25亿元。这么多的贷款，可我们的固定资产还不足30亿元，这巨大的亏空，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文老五干咳了两声，尴尬地说：“蓓蓓，你知道我这个董事长只是顶名的，所有需要花钱的地方都是你大伯父和李肖刚做主，武雪姣和姜媚在执行，根本不需要经过我同意，因此我真的说不清楚。”
“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几点；第一，你老爸除了每年的工资和分红之外，没有从集团拿一分黑心钱；第二，原来文氏集团只有20多个亿的贷款，后来的40个亿都是这几个月新增加的，去处应该很好查；第三，按照你大伯的说法，文氏集团是不亏钱的，每年还给大家分红，因此我可以断定，这些钱肯定是去了一个地方，具体是哪，只有你大伯和李肖刚清楚。”
当了文氏集团这么多年的董事长，文老五也不是吃干饭的，他的思路很清晰，一下子就给女儿指明了方向。
“蓓蓓，你刚接手，也不用着急，文氏集团的施工一直由我负责，我可以根据每年的工程量倒算出资金情况。这么庞大的贷款，肯定是被挪用了。”甄世强不慌不忙地给外甥女分析着。
“第一，文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建筑和房地产项目都是赚钱的，至少应该赚了15个亿，去掉一下分红和隐性开支，10个亿还是有的，因此首先断定文氏集团不缺钱。”
“第二，羊市那个房地产项目，据我的估算，实际投入不会超过2个亿，但这些年从宽市拿走的钱应该在15亿左右，这应该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
“第三，最近的40个亿贷款，皇城文府小区买地和前期投入应该在20个亿左右，还有20个亿应该是用作矿山开发那块的投资了。”
“第四，文氏集团的真实资金状况，你大伯和李肖刚最清楚，但大致的方向应该差不了。”
甄世强虽然是个旁观者，但给文家卖力20来年了，从一些蛛丝马迹上，也不难发现问题。
听了父亲和舅舅的分析，文蓓蓓也开始冷静下来。
她低声道：“我虽然年轻，也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但把这么多贷款想法转出去，而不是搞实实在在的经营，本身就是居心不良。这也难怪方行长说是存在骗贷行为了！”
文老五叹口气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黎成福和李肖刚，他们一开始就自己鼓捣公司，后来扯虎皮作大旗，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觉得这样办贷款也容易，不用找别人担保和抵押，就任由他们来做了。这样才会越陷越深，直到后来他们鼓捣核销那2.4亿元贷款时，我才觉得这样会出问题，但已经骑虎难下，那个时候文氏集团的资金链也变得很紧张了。”
甄世强担心地说：“我们那个时候都有个错误认识，以为银行的行长带头弄得，肯定他心里有底，起码不违法。谁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现在李肖刚一跑了之，你大伯也不管了。这些贷款利息每年就得5个亿左右，指着这一个楼盘的利润，恐怕我们坚持不了多久。”
甄世强的话正好说中了文蓓蓓的心事，通过这段时间的核查，她最担心的就是资金链的断裂，每个月支付将近5000万的利息，都是在寅吃牟粮，一旦银行停贷的话，这个公司就彻底垮了。
文蓓蓓清了清嗓子，道：“爸，舅舅，我想当面和大伯谈一谈，让他把资金的去向说出来，在当前困难形势下，拿回一部分来，用于堵窟窿，否则我这个背锅的董事长就不干了。”
文老五摇摇头说：“蓓蓓，你太天真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大伯运作的，具体情况他很清楚，那个时候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千方百计从银行贷款，然后想办法变现，最后能核销的核销，不能核销的就等着政策处理，这就是李肖刚给出的策略，你要他把钱拿回来还贷款，比要他命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