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指着钟黎哈哈大笑起来。
“东厂大都督?有人知道你背地里的德性吗?”
以前他是没放在心上,不曾注意钟黎这张脸,现在静下来看看,他分明是见过的。
那是一年多以前,他去质问陆霜为何纳面首时,陆霜说看他这张脸看腻了,然后便有一个小白脸走出来气他。
那个小白脸穿着一身白衣裳,一副吃软饭的做派,与他现在大都督的形象根本不搭边,再加上只见过一面,所以他一直没认出来。
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明白了,难怪他不远千里过来,还一口一个“奉陆参将之命”,其实背地里早就……
钟黎问道:“什么德性?”
“奸夫淫妇的德性,狼狈为奸的德性,蝇营狗苟爬女人床的德性!”
钟黎不恼,他很坦然地接下了陈谨弈的形容,还得意道:“你不也想爬?但你没爬成。”
他说完觉得还不够伤人,又补充道:“二殿下输给我了,输给了一个——宦官。”
陈谨弈:“!!!”
他愣了一下,感觉一道天雷轰顶,时间都停滞了。
他霎时觉得,什么被打被关笼子,都没有此时此刻的屈辱大。
他嘲讽他爬床,他反嘲他不行。
他哪里不行?!
输给一个宦官……输给一个宦官……
陈谨弈满脑子无法控制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像梦魇一样缠着他久久不散。
他气急败坏想抓笼子的木栏发泄,但又被边上的荆棘条给扎了回来。
他在笼子里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嘴里喊些“不得好死”之类的话。
刘迸吃完饭走来,见陈谨弈这副模样,问钟黎道:“大都督又怎么他了?”
钟黎道:“聊了些事实,他有些承受不住。”
刘迸点点头,“二皇子养尊处优惯了,心理承受能力有些弱也是正常的,我把他推远点,免得吵了阿焰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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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员较多,刘迸又组织陆家军们在山上休整了几日,才整队准备回京城。
虞城守住,军报早早就命人送回,陈江吟这些日子没日没夜守着齐南帝,直到听到这个消息,她颓丧多日的脸上才恢复了一丝生气。
陆霜要回来了,刘迸也要回来了。
她和刘迸的婚期也快到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朝中近来的事务全压在连孟青身上,就连钟黎负责的东厂他也得管上一管,害得他每夜在府中还不得空。
他一边心里痛骂钟黎,一边勤勤恳恳。
但他骂得更多的还是陆霜。
自从钟黎爱追着陆霜后,就没把他当个人看过,他离京之前把事情全扔给他,他是不同意的,但钟黎居然说:你府中无妻无妾的,每夜多干点活,也不是什么坏事。
……
这厢,大队人马起程归京,刘迸带队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