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老不尊的一纸话,想要坐实他老顽童的新身份。
新人抹去眼泪,掩去心中的忧虑,相视对拜,浓浓的爱意流转。
“礼成!”
媒婆、仪仗队纷纷上前祝贺,热闹声如同前来帮忙的街里街坊。
婚事礼成,由天地可鉴,十里红妆泡影般散去,留下满地的彩头。
九叔气息一下萎靡下去,险些跌落云端,许仙连忙扶住他,忧心道:“师父,你怎么样?”
“无妨。”
他摇摇头,强撑着身子,挺起腰杆,气若游丝,定定的对着许仙。
“徒儿,为师有事相求。”
“师父,您说。”
跪伏在九叔身旁,许仙低声询问。
“这大青牛可能日行千里?”
“半日可达。”
“借为师一用吧。”
“师父回山门?对,回茅山。”
许仙幡然醒悟。
九叔回了茅山,说不准有办法救治,他迫不及待的唤来偷吃喜糖的板角青牛。
不曾想,九叔摁住许仙,他摇头说:“不回山门,回家吧。”
“可是……”
九叔出声打断,面上露出思念之情,声音飘忽道:“蔗姑在家……等我呢。”
他不愿赌万分之一,若是回了茅山束手无策,再也没有机会回家。
短短几秒,他想到那日、那山洞,险些饿死的少女救了他一命。
她不识五谷,却没有缺了道人的口粮。
每日,她外出时间都在增加,带回来的食物也大有不同,从熟透的果实变成青涩的野果,再从偶有毒素的变成无毒的。
她从不带肉食,单单不会做。
道人醒转之后,她才有肉食吃,一脸的幸福夸奖道人的手艺好。
却忘记是她自己动的手,那时道人起身都困难,只是出声指挥。
明媚的笑容,在如今为什么这么美呢?
他啊,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啊,戳瞎了眼是好事啊。
认清了自己的心。
道人早就爱上了她,只是小师弟的死悬在心中,迫使他一次次逃避。
现在该回家了。
那个属于道人的姑娘,还在等他呢。
执拗不过九叔,情一字重过太多。
许仙默默将他放在牛背上。
九叔吃力的笑了笑,“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拍拍牛屁股,板角青牛甩了个响鼻,驮着九叔离去,溶于天边的地平线。
许仙、敖凝霜依偎在一起,目送道人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