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扬自己就是巡天司的老油条,甚至这种侵吞功劳的事情他也干过,如何不清楚巡天司里的腌臜。
正是因此,他才一门心思地往上爬。
否则,一旦自己寿终坐化了,白家没有足够的影响与力量傍身,很快就被昔日那些同袍吃得骨头不剩。
像张家与白家这样,一代代人相互扶持的情况,终究只是少数。
而且正如曹流所想。
巫州的水,很深。
巫州巡天司里除了明面上的差拨,还有一些奉命坐镇的元老,他们突破无望,但人脉极广,手脚绝对不会干净。
白清扬看着曹流,见对方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想到刚拿到手的好处,他犹豫片刻,给出报价。
“老夫不能打包票,但是你的功劳,至少可以保证有五成是能如实记录在案。”
说完,白清扬生怕曹流不清楚这话的概念,就要解释一下“火耗”的概念,耳边即传来曹流一个“好”字。
他大为惊讶,感慨这小子手眼通天,难道连他们巡天司的黑活都给摸清了?
殊不知。
这只是曹流刚从玄帝那里学来的稳健打法,知道见好就收,免得白清扬临时反悔。
他要的本就只是白清扬一个承诺。
至于兑现的效果如何,那都是后话。
只要白清扬发话,自己就相当于顶着白家的虎皮去耍威风,背后也有山头坐镇。
一旦与人起了冲突,白清扬这虎皮也能起到一定的缓冲作用。
立功升职。
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功劳说了算的,一切随缘。
……
两日之后。
一张调令送到云梦府,负责传令的人竟然也是老熟人。
典军校尉,方元。
曹流面露稀奇之色。
方元春光满面,态度亲近:“恭喜曹司长升迁,来日前途不可限量!”
曹流接过调令,同时调换了印信。
原本的“夏州巡天司副司长”,摇身一变,成了“巫州巡天司副司长”。
一字之差,却是旁人一辈子难以迈过的槛。
可以说,哪怕夏州司长王德法在场,他那个正职见到曹流这个副职的,也得毕恭毕敬口呼“上官”。
这大概就是鸡头和凤尾的差别。
鸡是鸡,凤是凤。
方元上下打量着曹流,眼神中别有一丝期待之色。
他的着眼点与旁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