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巫州。
营帐里。
曹流看着面前的苏星河,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才过去了一个月。
只是,双方的地位好像一下子就扭转了过来。
苏星河立在下方,在他的身旁,正有几具无头尸体依旧被栽在土地,头颅摆放在正中,好巧不巧全部盯着苏星河在看,那饱含恨意的眼神,仿佛索命的鬼怪。
苏星河心中有些发怵,强作镇定:“曹总管这是要给苏某一个下马威么。”
“苏太尉怎么理解都好,这就是我的态度。”
曹流懒洋洋的往后靠去。
严格来说,这一个月他作为云王是挺忙的,带着大商之人四处征战,百战百胜,还要不时组织些提振士气的活动。
毫不夸张的说。
即便眼下大商军中有九成以上的人知道,他们的胜利有猫腻。
但这些人反过来,却能成为曹流最忠诚的拥趸。
只因,他们知道储君会骗人,会造假,但唯独不会送他们去死。
这让一向习惯了用性命填埋战果的大商士卒,忽然间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活着的方式,能让他们不再窝囊与狼狈。
他们一直以来被灌输的对大商的忠诚,已经在一次次的死亡中被消磨殆尽。
归根结底,神朝不是神道。
所以神朝治下的子民与士卒会有自己的好恶,他们知道怎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
然而,反应到“曹流”这个巫州总管的身上。
他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什么都没做,只是撤走了兵马及其家眷,做好了基本的安抚与安顿工作。
这些蛮兵本就是曹流在战争中收拢的。
他们经历过辉煌与衰落,在没有实际吃亏的前提下,反而不会有太多的抗议情绪。
这也就是说。
曹流本人什么都没动,就让大离京师的那群人急了。
想到这,曹流不由觉得好笑。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个神棍,游走在两大神朝的中间,靠着极限的微操,替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当然,这种在生死之间徘徊的行当做不长远。
所以当有足够的实力以后,曹流便会果断放弃这种微操。
不过,现在是接受胜利果实的时候,暂时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他看向面前的苏星河,微微一笑:“那么,尊敬的太尉大人,这一次你的诚意是什么?”
苏星河听出这话里的戏谑,按下心中发作的那股势头,咬着牙宣读了朝廷的决断。
“朝中会派出精锐支援巫州,但陛下的要求是,巫州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国土沦丧。否则,苏某便是今日死在这里,也不会叫你得逞。”
“这个无妨,我可以应下。”
曹流点点头,接着道:“但具体选派哪些精锐来,这个选择权交给我,苏太尉没有问题吧?”
苏星河闻言皱眉,不知道曹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他现在只想尽快复命离开,曹流这张脸他是一刻钟也不想看到。
苏星河摆了摆手:“这事我也做不得主,需由武穆来定夺。你若是有胆子与我同去京师,那么我做主答应你。”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