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流走出太康书院后,施府的马车赫然等在门前。
那车夫一脸谄媚:“魏王殿下,请!”
曹流想起这人方才还视自己为瘟神,恨不得直接跑去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
但他也懒得追究,直接坐上马车,问道:“你家老爷呢?”
“老爷已经点齐了兵马,启程赶往巫州。他让小的转告您,巡天司准备了一场大戏在京师外。”
“巡天司?”
曹流眉头一舒,他早在这群人没有第一时间找上门的时候,就知道这伙人肯定憋着坏水。
“白家与张家的人跑掉了么。”
“跑了,所以外面扣押之人是元善。救与不救,老爷说全是您的选择。”
“知道了,走吧!”
……
同一时间,京师之外。
漫天旌旗,巡天司各司的精锐集结,粗略一数怕是不下百万之众。
这几乎是巡天司的全部家底了。
李道元一袭战袍,立于众人之前,在他身旁同时还有数道人影,非富即贵。
这是大离的勋贵。
在今日之前,直接或间接死在巫州的人里,就不乏这些大离勋贵的子嗣乃至好友。
他们固然清楚,灵帝与文王已经与曹流达成了不动手的协议。
但太康书院一事又表明了。
朝廷不会阻止他们私下动手,但如果不幸战死了,例如南宫族主那样的例子,同样不用指望朝廷会替其出头。
一切结果与风险由自己承担。
虽然元善私自放跑了白家和张家的人,这让李道元的计划受到了影响。
可元善自己主动伏法,又给了李道元最后一点希望。
他事先打探过,知道曹流那人极为骄傲,从来不会向人妥协。
这人记仇的同时,也同样记恩。
张、白两家在曹流微末的时候曾给予了帮助,他们被引为人质,曹流没理由会袖手旁观。
李道元本是想要伏击前来救人的曹流。
可现在只剩元善了。
他只能寄希望于曹流的傲气,会因为元善放走张、白两家的人情,顺带也来救元善一次。
不然,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如果最后曹流不来,整个巡天司都会沦为朝野内外的笑话,最丢人的就是李道元这个司长了。
人群之中,元善披头散发,武道境界被一对黑色的枷锁封住。
他的神情平静,纵使今日即将面对死亡,亦是无怨无悔。
这条命,就当是他身为巡天司副司长,还给巡天司的,也算是他任职千年以来,为自己这仅有的一次徇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