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觉得惢心叫的太惨,如懿连在偏殿内也待不住了,她默默的走了出去,遥望着天空。
她该觉得皇上太狠,对惢心太狠,可她也无法忽视心底的庆幸。
还好是惢心进的慎刑司,不是她。
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如懿只觉得手指上粘腻得很,恨不得立刻寻个地方洗手。
“惢……” 她张口欲唤,又突然想起了惢心如今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且翊坤宫所有宫女都在偏殿里。
如懿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寻了处水盆洗手。
没有旁人伺候,她还维持着曾经是皇贵妃时的体面,慢吞吞的戴回了戒指。
哦对了。
她满足的将护甲一一戴上。
这才是她的体面呀。
身旁的人如何,她不在意,可若是这护甲破了损了,她定会十分着急。
想到这,她又想起了跟来的凌云彻,不由微微一笑。
真是,刚有些太匆忙和着急了,竟没有和他好好说几句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觉得难受。
江与彬站在窗前配药,顺便透过缝隙看了出去。
身后,是宫女们的哀哀哭声。
眼前,是站在日光下岁月静好的如懿,甚至嘴角还带着平静的微笑。
江与彬的心很痛。
谁都知道以如懿和皇上的情分,用不了多久定能重新爬回原位,可是他和惢心呢?
他们是臣是奴,难道就不是人了吗?难道就活该要成为如懿与皇上感情的推进器吗?
甚至,他不用多想就明白,惢心越惨烈,如懿便能从皇上身上博取越多的同情和内疚!
他们的欢好,是建立在他和惢心身上的。
江与彬将手中的药材捏碎成渣,竟不管不顾的冲出了房门,“娘娘!”
他“扑通”一下跪下,“惢心身体残缺,不能再伺候娘娘了,求娘娘恩准,允了微臣与惢心的婚事吧。”
江与彬出去的突然,偏殿之中也安静了下来,惢心也在静静的听。
外面,是如懿四平八稳的声音:“怎么就残缺了,我看伤口并不太严重。”
江与彬一听便知如懿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惢心半死不活舍不得放手。
没了惢心,谁能替她控制自己和李玉呢?
令嫔说的果然没错,惢心不废,走不出翊坤宫。
那如懿曾经答应他的,不都是画饼忽悠吗?
江与彬没有与她争执,只重重磕头,“惢心往后不但行走困难,且长期服药,也劳作不得,久站不得,若苦了累了……”
他豁了出去,不管以后如懿发现得了不,“说不定就会咳血而亡!”
如懿听了,宛若又陷入了那粘腻腥臭的血液之中,浑身难受,恨不得立刻沐浴更衣。
但江与彬逼着,她只能先盘算眼前事。
李玉很听话,很多时候也会绕过惢心与她示好,但除了个御前听信的作用之外,好似没有别的了。
可一个值得信赖的太医,却有用多了。
想到此,如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你,本宫这就去求皇上给你们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