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她也懒得跟左倾月这种有颜无脑的傻狍子计较,可谁让殷氏做事滴水不漏呢?这一局,只能拿左倾月作伐反击了。
躺在久违了的床榻上,她呼出一口浊气,感觉整个人置身于云端,软绵绵的,舒服得连手指都懒得动。
一夜无梦。
左倾颜在刺眼的光亮下撑开眼皮,就见圆乎乎的脸带着兴奋,声音雀跃,“小姐快醒醒,林家的人来了!”
头脑昏沉的她骤然惊醒,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右相和林染风?”
虫草笑容满面,用力点头,“小姐好聪明,一猜就中,而且他们还带了媒人!”
林家果然来了。
她目露冷意,狠狠咬了下嘴角,疼痛让她的脑袋又清明了几分,“昨晚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妥了,二小姐起夜的时候偶然听了一句,连着叫了好几个下人进拢月轩,问的都是这个事。”
“做的好。”
这一次,绝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德正堂大厅,老态龙钟的定国老侯爷端坐主位,他的头发梳的十分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可是银丝般的白发夹杂在黑发里,清晰可见。
坐在客席的是当朝右相林锦,五十岁出头,青色布衫,一派斯文,而林染风坐在他的下座。
今日林染风一直低着头,仔细一看,不难发现他一个眼皮诡异地隆起,肿成了熊猫眼,另一边额角也磕破了皮,包裹着一圈淤青,上嘴唇还有一半高高肿起。
他端着热腾腾的茶盏,却只能看不能喝,思绪也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的身侧放了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神采奕奕的大雁。
另一边,一个圆脸的媒婆正与殷氏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殷氏客气地招呼她,早已不见了昨夜的囧状。
“老侯爷神采不减当年啊。日后两家结了亲,我让染风常来,请老侯爷指导指导他的剑法。”
“我这把老骨头咯。还指导剑法呢,你啊,我带出来的这些人里,就你这张嘴,最是能言善道!”
老侯爷摆了摆手,“林锦,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这桩亲事老头子只在乎一点,你家二小子是不是真对我们颜颜有意?她这性子,从小可是吃不得半点亏。”
闻言,林染风放下茶盏,郑然拱手,“染风可对天地君亲立誓,此生若得倾颜为妻,绝不负她!”
老侯爷无视了他那张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脸,“有你这句话,老头子就放心了,你们都很清楚,她父母走得早,性子野了些,可她心地善良,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我也不求你日后能与你父亲这般身居高位,只愿你能凭真心待她,婚后务实顾家,别走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