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是,受了惊吓不在椒房殿里好生将养,大清早跑到朕跟前哭哭哭!哭有什么用!跟那帮朝臣一样,整日正事不干,就知道给朕找麻烦!”
棠贵妃替他把空了的茶盏斟满,轻声道,“从昨夜到现在,林统领只搜了宫里吗?”
皇帝不以为意,语中尽是笃定,“昨晚事发时已过宫禁,射中刺客后他又立刻封了四个宫门,没有手令任何人都出不了宫门,刺客又怎么可能跑得掉?”
闻言,棠贵妃斟茶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皇帝却没有错过这一瞬的异样,他龙目一扫,落到她精致的面纱上。
“爱妃,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话中已携了浓浓的不悦和警告。
她猛地一震,仓促放下茶壶就跪到了地上,很是委屈。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想起昨日一件颇为奇怪的事,并不确定是否与刺客之事有关,这才不敢随意胡说。”
皇上的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片刻,终是缓下神色,“起来吧,说说看,说错了朕不怪你。”
棠贵妃坐回他身侧,坦然迎向那双审视的眸子,“皇上知道臣妾自从……之后偶尔会犯心疾,太医署岑太医被誉为心肺圣手,臣妾每次心疾发作都会传他诊脉,岑太医也会一直留在眷棠宫直到臣妾病情稳定了再走。”
“这个朕知道,岑奉此人最是仔细负责。”
“可是昨日岑太医在此,却总有太医署的医侍来催他回去。臣妾见了不耐烦,便将他们都赶走了,直到半夜,从未来过眷棠宫的齐王妃竟然来了,她跪在地上说齐王世子染了重病命悬一线,求臣妾将岑太医交给她带走。”
话到这,皇帝是脸色早已黑沉如锅底。
“齐王府……”皇帝冷着眼,“她可曾说齐王世子得的是什么病?”
“未曾,既是请了心肺圣手岑太医,想必是心肺旧疾?”
“朕从未听说祁皓有什么旧疾,他在御林军当差也有一段时间了,对宫中的路自然极为熟稔。更重要的是,许多御林军都亲眼所见,林诩风确实射中刺客胸口……”
皇帝眸里闪过狠厉,若当时齐王妃的马车没有问题,为何戍守宫门的侍卫偏偏没有登记在册更不曾禀报上级?
“这……”棠贵妃目露惊疑,似是难以置信,却也没有再开口。
有时候人的疑心只需要一丁半点的火星苗子,就能彻底点燃。
皇帝倏然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
“今日这龙井不错,你趁热多喝些,朕处理完要事再来陪你。”皇帝留下这么一句话,人已快步消失在转角处。
“恭送皇上。”
棠贵妃缓缓起身,抬头时眸色渐冷。
“娘娘,需要通知殿下吗?”蒋嬷嬷上前低问。
“不要做多余的事。”她素手将茶盏置于案几上。
“茶冷了,都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