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绪也是一愣,没想到左倾颜不但没有甩脸子走人,竟还开口替他说话。
在心里骂了一句假惺惺,一腔怒意倒是陡然消散了不少,本想与萧染大干一架的冲动也过去了。
卫兵想了想道,“大概是戌时,我们跟二营的兄弟换岗之后,我们走回营帐的路上,遇到陶校尉,他扔了一个酒瓶给我们,说阳城美酒天下一绝,萧将军准我们每人尝一口。”
“扔?”叶轻立刻捕捉到他话中语病,“他离你们很远?”
“陶校尉就站在那棵松树下,离我们确实有些远,他侧身对着我们,手里拎着个酒壶。”
“没错,他看都没看,就扔过来了,我险些没接稳。”另一个卫兵道。
陶绪却是火冒三丈,“一派胡言,戌时老子都已经睡着了,不信你问问陈添!”
陈添却道,“陶绪,不是我不肯帮你作证,只不过戌时我也睡着了,实在不知道……”
听出他话外之音,陶绪指着他骂娘,“陈添!枉我当你是兄弟,你这杂碎!”
左倾颜忙不迭从药箱中拿出几个瓷瓶,一边仔细搭配着药丸,一边若无其事开口,“那棵松树下光线阴暗,你们想必没有看清那人的脸吧,为何偏偏肯定就是陶校尉?”
两个卫兵相视一眼,齐齐道,“那人身着校尉的军甲,腰间还戴着一块四营校尉的腰牌,不是陶校尉还能有谁?”
陶绪面色陡然发白。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想不明白,这是有人想叫他背黑锅啊!
他下意识看向同睡一个营帐的陈添,想起今日陈添的种种古怪之处,尤其是刚才,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认定送毒酒的人就自己!
陈添,一定有问题!
可是不论他现在说什么,似乎都像是在狡辩……
萧桡深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陶绪,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你?”
陶绪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起初,他从军不过是为了攒钱给家中老母治病,可他虽然出生贫寒,为人性子也急,但不乏一腔报效国家的忠勇热血。
要说陶绪想要扰乱军心,挑起是端,萧桡打心眼里不信。
不信他有恶意,更不信他有这等心机和手段。
陶绪扑通跪地,绷紧下颚掷地有声,“萧将军,真不是我!我敢用我八十岁的老母发毒誓!”
陈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陶绪,他们都说是你,你为何就是不认,难道你忘了神策军的军规?坦白从宽啊!”
“你这样,叫兄弟们如何帮你求情!”陈添朝着另外几个校尉摇摇头,爱莫能助的模样,看的陶绪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