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听到了母女之间最后的话,蒋嬷嬷也听到了。
出于私心,她故意没有开口打断母女两人,而且细细观察的祁烬的反应。见到他不但没有任何纠结,反而下意识扬起笑容,蒋嬷嬷也跟着松了口气。
“娘娘,三殿下过来了。”
母女俩相视一眼,转开了话题。
祁烬朝着棠贵妃见了礼,顺着棠贵妃的意思,与她们坐到了一起,他的目光却直勾勾看着左倾颜,“一回来就见到母妃了,高不高兴?”
左倾颜嗯了一声,掀开打包好的食匣取了一块,“母亲做的桂花糕,你也尝一尝。”
蒋嬷嬷调侃,“也就是殿下来了,大小姐才肯分一块给您。”
闻言,祁烬没有抬手去接,反而张开嘴,等着她投喂。
左倾颜的手僵在半空,眼角看见棠贵妃和蒋嬷嬷都掩唇侧开脸,嗔了他一眼,快速将糕点往他嘴里一塞,“又犯懒,剩下的不给你吃了。”
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祁烬不说话,只是得意地笑。
棠贵妃又给祁烬烹了杯茶,“吃慢点,小心别噎着。”
“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今日不是北戎使团觐见吗?”左倾颜问。
原以为北戎使团觐见,今天的早朝定然要延迟的。
祁烬抿了口茶道,“其实也就走个过场,条件都摆在那,答不答应看的是实力。”
昨晚入宫的时候,棠贵妃早已在祁烬口中听闻了这次北境的遭遇,也知晓了祁烬的身世。
“那个黑袍国师听着像个不简单的,他主动要求入天陵和谈,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祁烬冷声道,“据殷氏所言推测,这个黑袍应该就是当年与父皇交易过的人了,如今他知道黑袍还活着,心里定是不能安稳,黑袍主动提出进京,大抵是想借当年之事威胁他,为北戎牟利。”
左倾颜沉吟,“若真是如此,他们今日在朝堂中见了面,想要私下交易的话,应该很快会有动作。”
“今早黑袍说了,想找机会教他识别宫中珍藏的血色玛瑙真伪,我猜,他很快就会以此为由单独宣黑袍入宫,私下觐见。”祁烬看着她们道,“我已经布好棋了,别担心。”
棠贵妃对祁烬向来放心,“以前我们在北境的时候,也跟这个黑袍打过几次交道,此人是一个死忠的北戎谋臣。”
“据说北戎王不但对他有知遇之情,还有救命之恩。万一他用当年的事作筏,逼着皇上答应一些对东陵不利的条件......”
“母妃放心,朝中大臣也不是摆设,早上钟老他们面对北戎的态度很是强硬,黑袍想让北戎公主嫁给祁衡为侧妃,他们也是极力反对。”
兰提沁儿作为北戎公主占一个侧妃之位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谁让祁衡是唯一的嫡子。
虽然储位未定,但在朝臣们心中,立嫡立长,祁衡继承皇位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眼下衡王妃病重,万一日后这北戎公主得了衡王宠爱,强压殷侧妃一头,那东陵中宫主位指不定还会落到北戎女子的手里,而他们,决不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
棠贵妃不由叹道,“先帝留下的朝臣班底还是有几分实力在的,可惜啊,钟老年纪大了。”
钟赟之若再年轻个二十岁,东陵朝局也不至于是这般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