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祭天大典中途有休息的时间,用过斋饭后,秦念初借口头晕,鬼鬼祟祟回来自己的寮房。
不过一会儿,铜镜闪过一个人影,女人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背后。
她猛地转过头,只见朝霞坐在桌案前,一派慵懒地斜倚着椅背。
蓝裙碎珠,诡秘妖冶。
秦念初很快镇定下来,“国师夫人,国师回来了没?”
面纱之上,朝霞眼尾掠过一抹鄙夷,“原以为念妃娘娘是个办事靠谱的,没曾想,又是个半桶水,累得我总要跟在你身后收拾残局。”
秦念初声音不自觉紧张起来,“他们可曾验出什么?”
朝霞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你可知道,她若告到国师跟前,说她失身受辱,不只你摊上大事,连累我也要跟着你这蠢货倒霉!”
秦念初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今晚她见到祁烬慌了神,仓促间逃走,确实是忘了还有兰提沁儿那个蠢女人。
她眼神闪烁,“反正她已经死了,你的担忧根本是多余的。”
突然,她恍然瞪大了眼。
“是你?”
“是你杀了她!”
早上得知兰提沁儿已死,她还以为是余墨返回去灭的口,竟原来是她!
那可是他们送来和亲的北戎公主啊。
真没想到,这国师夫人出手如此狠绝!
朝霞隐隐生怒,“别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要不是你办事不力,我又何必冒险替你灭口。”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守住秘密。
“这次,多谢国师夫人出手相助。”北戎公主若是把昨晚的事说出去,确实会有大麻烦。
冷哼了声,朝霞一脸不耐,“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秦念初坐了下来,“你想见眷棠宫那位,容易得很,皇后没来南山寺,这里就属她位份最高。待会儿祭天大典后,我借口去请安,就说顺路遇上你,所以带你一起去拜见。”
见她神色稍霁,秦念初也松口气,“你对眷棠宫那位这般上心,难道是旧识?”
朝霞不语。
“我听宫里的老人说,那位入宫十六年,从未听说有家人进宫觐见过她,来历神秘得很。这些年,她见得最多的,大概就属那左倾颜了。”
闻言,朝霞眯了眯眼,“你说,她入宫刚好十六年?而左大小姐从小就得她眷顾,并不是因为烬王准王妃的身份?”
“我也是偶尔听了几句,可不敢说准不准。”
秦念初心机深沉,在猜不准朝霞和棠贵妃关系之前,决定明哲保身。
棠贵妃入宫多年,表面上不争不抢,实则与皇后几乎平分秋色。
她虽没有龙嗣,可养出来的儿子,丝毫不逊于任何人,甚至比身为嫡子的衡王更具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