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自己居然这一刻才看清这个女人的无情无义!
他急急看向祁烬,就见祁烬微不可察地朝他颔首。
“烬儿!朕——”
祁烬反握住他的手,打断他,“父皇,不过是一个罪己诏而已,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去皇庭别苑,至少还能留得青山在。”
闻言,皇帝瞳孔猛地一缩。
心思千回百转。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一旦下了罪己诏,那他的名声可就全完了!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祁烬垂眼低语,“眼下黑甲卫与骁骑军兵力悬殊,父皇先服个软,儿臣定会想办法,救出父皇!”
祁烬的话莫名地让他安心。
好汉不吃眼前亏。
殷岐和皇后今日,显然是有备而来。
双方兵力悬殊,若是硬刚,吃亏的只会是自己,一旦回了宫,皇后那个毒妇,绝对不会让活着!
这般想着,终于松了口。
“好……朕写,朕写就是了。”他哑着声,颓然闭眼服软。
听到这句话,皇后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温和娴雅的笑,唇角半勾。
“皇上既然有心悔过,想必诸位大人,亦能体恤您几分,皇上以后在皇庭别苑颐养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心一些。”
皇后得逞的笑容,意味深长。
明黄绢布和笔墨纸砚很快被端了上来。
皇帝盯着内侍手中的托盘,还有什么不明白,皇后和祁衡,早就算计好了!
他们无法确定烬王是不是已经找到他,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最终,奔着龙椅而去!
一想到江山皇位即将落到这对母子手中,他的心就如堵了铅块。
手中的毛笔抖了抖,一抬眼,就对上秦征漠然的脸。
秦征身后,银甲肃然的骁骑军面色森然,腰间的剑寒光熠熠。
他又看向诸位朝臣,可那些平日里恭敬谦卑的脸,此刻义愤填膺,满目鄙夷。
看来,即便是他今日不写,他在朝臣们心中的地位,也已经一落千丈,这大半辈子汲汲营营维护的名声,也难逃臭名昭着的厄运......
这一切,都是因为殷岐和秦征这两个背主忘恩的叛徒!
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竟不见唐延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