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的水池波光粼粼,映照出蓝天白云的倩影,偶尔有几只彩色的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这片看似宁静的天地,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祁天威坐在精致的檀木椅上,眉头紧锁,目光深邃而忧郁。他的手中把玩着一只玉杯,杯中茶水早已冷却,却仍舍不得放下。
四周的宫人小心翼翼地侍立着,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稍有不慎便会触怒他。
祁天威的身体虽然日渐衰弱,但他的精神还算矍铄。
闭上眼睛时,脑海里就会时不时浮现杭春山的话。
祁烬是故意的……
他找到了您却把您藏起来,左倾颜让您在关键时候醒来,让您觉得身边无所倚仗,只能靠他们,信他们……
他们的目的,就是储君之位!
思绪断开,他又想起祁烬当日劝他写下罪己诏时说的话。
说好要救他出去,可是现在呢,祁烬出征前,甚至都没有到皇庭别苑与他这个父皇辞行!
砰!
手中玉杯被砸了出去,碎瓷声在静谧的园林中格外清脆悦耳。
“父皇这是怎么了?”
左倾颜穿着尊贵不失俏丽的宫装,缓步朝他走来。
绣鞋踩过脆瓷,发出细碎的裂响。
“怎么是你?”见到她,皇帝的内心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压抑着无尽的怒火和暴躁。
左倾颜敛衽行礼,从容不迫,“战事紧急,殿下匆忙离京,临走时吩咐儿媳,隔三差五别忘了过来看望父皇,给您诊平安脉。”
祁天威闻言冷嗤,“朕有杭太医令,何须你来诊脉。”
左倾颜脸色波澜不惊,“殿下说了,若是父皇身体无恙,可与母后商议,请父皇回宫,亲自照顾。”
祁天威倏地抬眼,难掩错愣惊喜。
“你要接朕回宫?”
“若父皇身体合适,自然可以回宫。”左倾颜朝一旁的侍女瞥了一眼。
皇帝眯眼,会意道,“太子妃替朕诊脉,你们几个都出去。”
几人相视一眼,脸上有些迟疑。
皇帝当即变脸,“怎么,朕连你们都使唤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