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在饲育屋里幸福逍遥成长的夥伴你不同。生於人们所称为白银山群深地僻处的我虽是自由无比,但代价却是每天步步惊险,日日夜夜总要不断跟着自身族群、同其它在当地的族类PM们为那有限的资源斗争。因为那里是没有人类护林员常驻的森林,没有得到人类们的精心指引规划,所以在那里的资源永远都是『有限』的。
因为资源有限,所以曾经……我打从心底想要保护的幼小弟妹们,一只被敌对的岩系PM们重击摔下山崖,我不知道牠是在遭受那惨不忍睹的重击时已经变成肉滩?还是摔下来撞在地上的那刻才变成肉滩的?另一只则被敌对草系PM们所暗藏的藤蔓抓住,才一下子身上一半的血液已遭换成毒液。如果那时候有PM中心的话……牠也不用在我怀中发出比你现在还要更惨痛无数倍的呓语、也不用在那时候就被我忍痛的推离使牠永远离我而去……不过讽刺的是我父母长辈们并未生於这座山内,而是这条路前方末端处的常盘森林里面,因为受到『英雄』的号召才决定要反抗那些人类护林员的操纵,所以才因此群体迁徙到现在这座白银山里……。
我还一直记得那时候……总是相信父母反覆述说的道理:『人类护林员会干预咱们PM间的竞争,以维持他们人类所谓称和谐共荣的状态。实则破坏排弱留强的自然定律,令咱们PM们无法得以受磨练变强,最後只能够仰人类鼻息生存而失却了天赋自由的权利。害得整个族群栖住迁移全受他们的指使摆布,且随时都有族员被他们给蛮横收走也都无法追讨寻究。通常会有孩子的母亲被收走了,孩子痛哭;也通常会有母亲的孩子被收走了,母亲痛哭;亦通常会有一家的主人被收走了,母子痛哭。由此一直都是水深火热却只能够默默忍受,毫无拥有作为PM们所该拥有的基本尊严,反成为他们的附庸甚至是随时取用带走使唤的奴隶,当然那些人类家伙们的口头禅总是为了我们这些PM好云云……』
尽管在当时我从不曾反省长辈这种想法的绝对无误,可是现在这种想法却叫我已经无法再完全相信,因为我已经感觉自己没法再去衡量生离与死别的痛苦哪样才叫重?尊严惊险与安稳受控地生活哪样才叫轻……?不过我却知道夥伴你不可能会永远接受做为受人们所拥有地PM的生活,因为你眼内总是流露着跟我长辈们相似地不惜一切也要拥有绝对自由的神光,即使在这段时日里虽然受到抑压但却始终在累积越来越强烈……就算我希望能够永远留夥伴你在身边也不会不正视这个现实、也不会不诚实面对夥伴你真正的想法而迫你要永远留下。
可是你必须明白──现在单靠你的实力是绝对逃不过人们的抓捕,也绝对无法能够在自由的愿望底下於无人类控管的野外残酷中自立,因此你必须要接受这种训练才能在未来有实力得以实现你的愿望……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有天、当有天夥伴你能够拥有足够的实力时,我一定会尽可能的帮助你──使你能够实现你自己的想法……所以、所以请你现在继续再忍耐下去──!」
这麽样听牠述说至此,亦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抉择-将会是再重演那日遭牠收服的结局。或许对於牠那是以时间换空间的缓兵之计,或许那对於我是以空间换时间的心理安慰。然而即便在未来拥有称羡实力与得牠实践的帮助底下,那个最後一次的尝试离去却依旧是失败时,验证了当下这种直觉猜测的某些真实-不过在目前乍然听到的这项始终认为牠不可能对我会有地承诺时,内心情感却还是被深深的打动,不能自控向牠淌下感激万分的泪水……或许也就是在那夜,我是真的被完全驯服了吧?驶上了条越驶越无法驶离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