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桌子处摆放着好几盒没吃过的饭菜,囚奇没有看这些东西一眼,直接望着持械的人造人:“我要见陈悍!”
人造人没有显得很惊讶,按下耳边的便捷通讯器说了些什么,对囚奇挥了挥手,带头朝前方走去。
七拐八绕之下,两人很快就来到了指挥室内,陈悍跟牧千野已经在了。
周围有着众多仪器,飘火也在,还有大量技术人员,均是人造人。
这也是陈悍跟牧千野的意思,像行星要塞指挥室这种地方,只有北凉主要成员和人造人能进。
像投诚的执法者,从外界招募的人员,无论表现得多好,短时间内都是不会托付重任的。
“你这地方真不错,我很喜欢。”陈悍刚看到囚奇就毫不掩饰地说着。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行星要塞内,能深刻体会到这个太空最强建筑的奥妙。
要不是靠抢,北凉想建造这么个东西,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我们谈谈吧。”囚奇没有理会陈悍说什么,环视了周围一圈,表情依旧无比狰狞。
看着囚奇红肿的眼睛,还有那急不可耐的语气,旁边的牧千野不禁扶了扶单片眼镜。
她知道,鱼不等他们拉网,自己就往岸上跳了。
“就在这里谈吧,都是我的人。”陈悍带着笑意对囚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坐下。
他清楚囚奇是想让他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可这里就足够隐秘了。
囚奇也没有犹豫,直接坐在会议桌下方的凳子上。
只不过以前他都是坐在主位,现在只能落在末位。
陈悍拿出两个杯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猩红,然后也给囚奇倒过一杯:“什么事,说吧。”
尽管知道囚奇接下来会说什么,可该问的他还是要问一下的。
“我想报仇!”囚奇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又马上在陈悍跟牧千野的注视下勐灌了一杯猩红。
两天没有睡觉和进食,一杯烈酒下肚,让他的胃疼得直抽抽。
但囚奇不在乎,因为他的心更疼。
“找我们报仇?是不是找错对象了?”陈悍微微皱起眉头,又给囚奇的杯子满上,明知故问着。
旁边的牧千野则是悠闲地点上一根薄荷烟,坐在对面的副座上。
飘火虽然没有看向这边,但一直有倾耳听着,她对这场对话也感兴趣。
“我知道不是你们,我想找你们合作,我给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帮我报仇。”囚奇继续一杯猩红下肚,任由胃里翻江倒海。
好像有了更疼的东西,心就没那么痛了。
“噢?你排除我们的嫌疑了?我们刚刚还在讨论,如果你赖到我们头上,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陈悍面带惊讶,直接把酒瓶给囚奇递了过去,懒得一杯杯倒了。
不过,他这是真的惊讶,本来他以为囚奇怎么都会问一句的,谁知道囚奇直接说不是他们,把他都整不会了……
“怀疑过,但你们没理由也没能力这么做。”囚奇回答得很干脆,拿起酒瓶“吨吨吨”喝了起来。
一开始他是想探探口风的,可陈悍越是这么问,他就愈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这件事不可能是北凉所为。
“提醒过你的,可惜你对我们的敌意太大,他们确实没做错什么,死的也不该是他们,这杯,敬他们的。”牧千野这时候突然插了一句,也拿过一个杯子,倒满猩红,朝天花板举了举,没有喝。
她这多少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意思了,要知道人可是她亲自想办法杀死的。
但这种时候,她得说点什么,好让囚奇完全相信他们。
陈悍也很配合地高举起酒杯,朝天花板举了举。
而这一幕在囚奇眼里,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他当然知道牧千野所指的“他们”是他的妻儿,这让他心中的悔意更重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哭,也可能是哭不出来,对牧千野和陈悍投去感激的眼神,同样高举起酒瓶:“我的问题,是我害死了他们,但我想做些什么,让他们不白死。”
他现在算得上掏心掏肺了,也再也没有任何尊严和架子。
尽管他的妻儿没有让他报仇,估计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可人活一世,如果看着最爱的人死在眼前不敢有所作为,那苟活又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才想起我们,会不会有些迟了?”陈悍轻叹一口气,抿了一口杯中的猩红,“之前找你合作,是想让你帮忙和行星要塞内的执法者说说,减少无畏的抵抗,避免生灵涂炭。”
“再帮我们开启天河系内部的星门,还有那些依旧在抵抗的星球你出面也能少点麻烦。”
“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整个行星要塞,都在我们北凉的掌控之下。”
“联合战线被我们管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
“那些不服从的星球我们也直接动武了,很快不和谐的声音就会全部消失。”
“说句难听点的话,其实你对我们北凉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之所以让你活着,不是因为你有用,而是你无论怎么说都算一位执政官,在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整个库斯的执法者联邦之前,杀了不太好而已。”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我也不想再打击你什么的了,接下来你就先好好活着吧。”
“我们北凉不会虐待你,也请你别想着搞什么事,大势已去了。”
说这番话时陈悍满脸严肃,全程看着囚奇的眼睛。
其实囚奇来找他合作,正是他心里所期盼的,并且等了好些天,现在正激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