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眼瞧了瞧宝钗,见她仍是一副愤愤的模样,遂小心笑道:“我儿今日可是受了大委屈了,只是现今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而今正是关键时候,你需得多多和宝玉接触接触方能让大家知道你的为人,显出你的气度。要是咱们娘几个扔崩一走,平时逛亲戚哪里如现在这般自由自在,也就不好掌握了。似宝玉这等人家的满京城里打望打望,可是没有几家的,不许你置气,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宝钗轻叹一口气,想不到母亲的执念深至如厮地步,遂说道:“妈妈说的的确在理,只是现今老太太已视姨妈如同草芥,连带着咱们也被看低,若再赖在这里,只怕什么良缘也是枉然,倒不如咱们后撤一步,待老太太消了气再回来做客服老太太也知是咱们识情识趣,到时候或再提起也许就能成行了。”
薛姨妈却是不甘心,只是倔着脖子说道:“我儿说的实在不妥,咱们家有贵人在宫里坐镇,又有你舅舅在外面掌着兵权,何必怕他们。”
宝钗气得笑了出来:“妈妈切莫再要说这话呕我的心,不过是个贵人罢了,又没有做了妃子,妈妈舅舅只当奇事一桩在外面宣扬,认真怕皇上听不到么。”
薛姨妈红了脸,还要再说,就听下人回禀,说是那位月姑娘又来了,随即脸色一变:“造孽,这究竟是几世的冤孽,上一次就舔着脸,硬是在这里坐了许久,只求着你去园子里逛逛,还是我儿机智,甩开了她,如今却又来了。还是丫鬟们不好,且要放她进来做什么,不会说咱们不在么。”
说着就骂底下的丫鬟婆子。
宝钗无奈的摇摇头,劝解薛姨妈道:“妈妈且别生气,应该是不经意放进来的,咱们也没吩咐底下人拦着她,一时防不住也是有的。”
莺儿自在暗地里和小丫鬟们嘀咕着:“可是这位月姑娘实在可恨,借着太太姑娘的名头三五不时的就要上门来,假借着和姑娘坐坐,不是把眼睛贼着这府里的公子少爷们,就是打姑娘的秋风。上次可不就是看上了姑娘的虾须绞丝金镯子,硬是一把给薅了下来,只说是借着回去带带,其实不过就是拿走不肯给了。摊上这么一个亲戚,姑娘也是吃了黄连,心里有苦说不出。”
旁边的婆子听了直直咂舌:“怪道太太不愿意这位表姑娘来逛逛,感情是有这么个缘故。究竟太太姑娘实在心软,索性拒了她,只说自家不在不比什么都好,为何还要迎了她进来。”
莺儿悄声说道:“还不是上次,太太本是叫看门的人打发了她,结果这位月姑娘不等几天就去了舅老爷那里告了状,舅老爷第二天就派人传了话,要太太帮着月姑娘些,还叫太太怎么说呢。”
一行说,一行叹着气,就听到里面的薛姨妈骂莺儿:“感情是挺尸去了么,且不进来收拾细软做什么,莫不成那个祖宗给了你甚么好处,两人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