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忙说道:“其实宝玉已然读的很是熟练,只是缺一个先生帮着教导一下便可望有了成果。”
贾母一听就说:“既是熟练就很好,不若这样,你与四老太爷说说,平时多多用心教导宝玉为要。若是你说话不管用,直接将他叫到我这里来,我与他说,何必要出去求学这般麻烦,将来吃个中饭只怕就不好适应。二老爷你是知道的,宝玉自小就挑剔,外面的饭食略不可口就不愿意吃进嘴里。”
贾政叹气,想不到贾母宠溺宝玉至此,贾琮比他小上几岁还懂得出去苦读,偏偏就遣不动他么,只得说道:“母亲宠溺宝玉也需有个限度,这时候正是他读书的大好时候,不让他熬苦些,将来如何?不说别的,横不能害了人家女孩子一辈子吧,除非不找。”
贾母却是不爱听,用手扇着风,轻笑一声:“你倒惯说这话,想你当初和宝玉一般大小时,因着不爱念书,挨了你老子多少打,现如今做起老爷来了,就认真管起儿子了。和你实说了吧,宝玉就算是中不了科举又能如何,找宫内内相说说,捐个官做做,我再给他留下一份家私,还怕他没了后路么。”
贾政听得又急又气,想不到贾母竟是糊涂至此,真真是慈母多败儿,这话果真是至理名言,遂急道:“母亲这话大差了,所谓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金银这些身外之物都是死物,譬如说他不会经营,就是给他座金山也耗尽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贾母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不必和我说什么酸词酸调,宝玉就是这样的性子,任凭你是怎样还能倒过来他么,譬如你当时,你老子下死力气打了你几次,还不是该怎样还怎样么,哪里就改过来了。如今你做了父亲,又有了官职,就想起什么鱼啊虾的。自己不好生读书上进呢,且想着让自己的儿子上进,岂不知上梁不正下梁哪里就会直了。”
贾政顿时喉头一噎,终是不忍宝玉将来没有前程,遂在那里苦苦劝道:“母亲宠爱宝玉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咱们须得从长计议才是,如今不过是让宝玉略上进些,并没有严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