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心想,谁能与薛姨妈交好呢,她也是不去的,正巧凤姐儿回来,索性将老太太与她的份子都搭了过去,就由凤姐儿生受了这上席吧,这席间的酒肉吃了实在难以消化,不如不去。
贾府众人都与贾母、邢夫人是一个想头,故此薛家办事,贾府也只派了王夫人、凤姐儿、元春等王家亲戚过去,宝玉知道薛蟠要纳妾,心里早已痒痒的不行,见王夫人过去,他也嚷嚷的要去。贾母本不愿宝玉过去掺和,奈何那薛蟠、冯紫英等人一力在暗地里窜唆,都是故交好友要聚上一聚,听说那琪官又出来唱戏了,此次薛蟠也请了他登台,宝玉又岂能不去,遂磨了贾母数日,方得了松口。
贾母见宝玉兴头头的要去,遂特特的吩咐了袭人等人拿好日用行走的东西跟好他,百般吩咐道:“去了少吃酒,若是惹出祸来,当心你老子捶你。”
宝玉笑着点头自去了。
兰夫人、贾环也在被邀之列,兰夫人有了琅哥儿是懒怠去的,贾环又与薛蟠不熟,王夫人与薛姨妈又曾带了碧月下套给他,他又如何能去,只假称在家里苦读,等着恩科下场,也就推却了。
到了立冬那日,贾府众人都悬着一条心,捏着手心不由得走到府外送贾环出去。
贾环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更显得众人紧张。
兰夫人心里实在紧张,见贾环就想哭出来,奈何这次送考的除了自己还有旁人,也不能大展哭技,倒是憋闷的难受。
还是林嚒嚒知道兰夫人心里想什么,遂扶了她的手悄悄的说道:“且忍住,回去咱们屋里有多少哭不得,哭出来心里也爽快了。”
兰夫人轻轻点点头勉强的拉了拉嘴角说道:“嚒嚒不必说了,我自省得。”
林嚒嚒顺手递给她琅哥儿抱着,兰夫人赶紧接了过来,借着亲昵的功夫,捎带手的就将含在眼里的眼泪顺势擦到了琅哥儿的襁褓上了。
贾环一个跨步坐在马车上,回首望去,贾府众人都在那里焦灼的看着他,表情各有不一,有的高兴,有的急迫,有的难过,有的则是意味不明,看不出什么表情。
贾环笑着招了招手,转身坐进车内,赵国基亲自给他赶了马车,钱槐做了跟他的小厮。
自凤姐儿派人传过话来,兰夫人与贾环日想夜想也不知那王夫人会陷害他们在什么地方,目前来看也唯有贾环的科考了,虽说是凤姐儿猜测,不足为惧,毕竟也是关乎着贾环的前程,故此他们都谨慎地选了赵家做应考的跟随,所带干粮点心也都是自家酒楼做出来的,赵勋亲自做得的。
到了贡院,贾环冲着赵国基与钱槐拱了拱手,笑道:“有赖舅舅表弟,贾环定不负你们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