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消息传过来,邢夫人愣了一愣,不过后又想想也就释然了,自家的大哥大嫂也是穷怕了,见那王世一没什么家底,任他被姑老爷吹到天上也是不愿嫁女的。
既是邢大舅传了消息,邢夫人索性直接就去书房告诉了贾赦。
贾赦听了,顿时跌脚叹道:“蠢才,蠢才,现成的诰命夫人不做,只去嫁那什么商户,真真蠢才。”
邢夫人笑道:“那怎么办呢,毕竟不是我女儿,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就是那王世一再有前途,家里也是穷的一根筷子也没有的,任是我的女儿也得想一想才行。像咱们这等人家,好歹心疼女儿,多多陪嫁过去,也不至于女儿困在那里作难。偏偏是岫烟,你叫他家出多少嫁妆?况且怕也不够填补的,我哥哥想到这些也是有些道理的。”
贾赦叹道:“这就是眼光短浅的坏处了,若是我有女儿,我定要择了那个王世一做东床。”
话刚落定,贾赦如遭雷击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邢夫人只在那里笑道:“可惜二姑娘已然定了人家,不然倒是可以招了那王世一的。”
忽的见那贾赦奔了出去,邢夫人忙追出去问道:“大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荣禧堂里,贾母戴着西洋镜子正在看惜春的画,听完贾赦诉情,遂慢慢的摘下镜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四姑娘定了那王世一?”
贾赦笑道:“母亲不知,自古能够进得翰林院的进士当数廖廖,且那王世一又是陛下钦点进去的,外面的人都说那王世子是诚亲王一派呢,他又年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不就是缘分么。”
贾母放下画,无奈的笑道:“大老爷若是爱起孩子来,真格儿是别人都比不了的疼。那王世一我听的倒也不错,只是大老爷,咱们四姑娘如今的年纪比环哥儿不差几个月,那王世一已然二十余岁了,且又是个鳏夫,你是准备叫他再等四姑娘几年,还是让四姑娘现在就嫁进去给他操持家务。”
贾赦陪着笑脸说道:“我知母亲就是疼爱四姑娘,生怕她受一点委屈。母亲容禀,咱们都是知道的,四姑娘的身世有些说不出口,东府是指不上的,只能靠咱们府里给四姑娘看人家,只怕将来的嫁妆也要咱们备办。不过这都是小事,咱们给看了便是。只是如今敬老爷自己任性,上山悟道一发子做了道士,此事在各大世家都是传开了的,只怕与四姑娘婚事不利。加上珍哥儿与蓉哥儿外面的名声也不甚好听,将来那王世一愿不愿意还有待商量呢。”
贾母一愣,随即在那里细细的想了起来,贾赦见事有门,遂再接再厉道:“老太太你想想,贡试是三年一次,一次才是录几人,录得的里面又有多少是年轻的,这些年轻的里面又有多少是未婚的。若是放过了那王世一,下一届还有没有合意的学子?四姑娘的年纪是到了,可是又去哪里再找合意的才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