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熙凤得意地在那里等着他回话,贾环笑道:“究竟是怎么个档子事,我也说不清楚,姨娘也没有和我说过,想来是姨娘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体己罢,只是见嫂嫂这意思,不是我姨娘置下的,二嫂嫂以为是谁的,难不成以为是我置下的?我姨娘这么大的人了,你们尚且觉得她攒不下来,我一个十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能为攒下这银子置铺子去?嫂嫂究竟是说笑了。”
王熙凤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究竟是如何,真真让我们这些呆在家里的人也是不知道的了,只是终究不平些,我们长年累月的为府里操劳,嫁妆体己都赔了进去,真真赔的有苦没处说去,结果你们娘们悄无声息的就置下了好大一片家业,让人去哪里诉苦去。现今不过是要些个菜方子,一支笔几张纸的事儿,就是唾沫也费不了一口,竟也不愿意,如何能让我们不齿冷呢。”
贾环如何能入她的圈套,只是假意的说道:“二嫂嫂可是说笑了,这菜是人家的家底保障,我哪里能够做主叫他写了来给嫂嫂,二嫂嫂不如另找罢,或有其他的新鲜菜能卖了方子给嫂嫂的,也未可知。至于别的,嫂嫂不如问姨娘,我一个小孩子什么也不知道。”
见贾环只是推脱,王熙凤怒道:“环儿这话真真戳人心窝子,料是看咱们不是自己人了,既这么说,那不如索性府里公道些,一是一,二是二,大家弄清根源,看看这铺子究竟是谁的,贾家又没分家,总不能让产业旁落罢。”
一听这话,贾环也不高兴了一起来,突地站起来冷笑道:“二嫂嫂说的也太让人胆寒了,怎么,嫂嫂是打定了主意觉得这铺子和我贾环有关,想着家里没分家,这产业要归了府里经营么,还是说明知道是姨娘的产业,只是找了借口硬说是我的产业借机吞了,这荣国府也是偌大的家业,怎么连这点子东西也要看在眼里,说出去让大家知道一个百年大家连姨娘的体己也要抄了,可不是看笑话么。再说,吞了我姨娘的产业好说,那其他的太太奶奶的嫁妆体己更该抄了,索性胳膊折了放进袖管里,不便宜了外人么,都入了公账算了,大家倒也方便。”
王熙凤不知贾环竟有这样一面,见他奋起,遂愣了神在那里呆看着。
平儿忙忙的走上来安慰着贾环道:“三爷说的大差了,我们二奶奶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一时话急说错了。”
贾环气笑道:“哪里是二嫂嫂说错了,分明就是说出了心里话,嫂嫂若是这样想,不如索性去和老爷讲分明了,看看老爷是个什么说头。”
说着,就将手里的狼毫笔递给了平儿:“这礼我也实在不敢生受,不如拿回罢,若是要去老爷那里,我再去领教。”
言罢,转了身就往外走,不和王熙凤再搭一句话。
王熙凤气得直眉瞪眼在那里坐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平儿见她这样,遂摇摇头叹道:“当初我就和奶奶说了,奶奶只是不信,说那环哥儿是个小孩子,不怕他不给,现下闹出来可怎么办?”
王熙凤回过神来,摇摇头悻悻地笑道:“这个环小子大能为了,我倒是小瞧了他,只是略说上几句就能吓退我,就此罢手了不成,也太小瞧我了。”
平儿无奈,见王熙凤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遂问她要怎么着,就听凤姐笑道:“俗话说的好,牛不喝水强按头,他赵国基又不是卖给环小子了,只是在他的酒楼里面帮忙,我对他许以重利,还怕他们不倒向我么。”
平儿皱眉道:“这可是难办,那赵国基毕竟是环三爷的亲舅舅,就是看着赵姨娘也不能弃了那边去吧,再说他们一家子傍着环三爷,奶奶还能将他们一家子都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