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诧异的看了看坐在一旁看书的迎春,见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太上感应篇》,似不闻吵架声,仿佛这屋子不是她的一般,这架不是因她而起的,便笑着对那迎春说道:“若论此事,还不是大事,极好处置。但她现是姑娘的奶嚒嚒,据姑娘怎么样为是?”
当下迎春在那里看《太上感应篇》,究竟连探春之语亦不曾闻得,忽见平儿如此说,乃笑道:“问我,我也没什么法子。她们素日如何,我也不知道,强借过去的银子、私自拿去的东西,送来,我收下,不送来,我也不要了。太太们要问,我可以隐瞒遮饰过去,是她的造化,若瞒不住,我也没法,没有个为她们反欺诳太太们的理,少不得直说。你们若说我好性儿,没个决断,竟有好主意,可以使此事八面周全,不使太太们生气,任凭你们处治,我总不知道。”
众人听了,都好笑起来。
惜春摇头笑道:“真是‘虎狼屯于阶陛,尚谈因果’。若使二姐姐是个男人,这一家上下若许人,又如何裁治他们?”
迎春笑道:“正是。多少男人尚如此,何况我哉!”
平儿带着奶嚒嚒自去开发,奶嚒嚒跟在平儿后面苦苦哀求:“姑娘好歹手下留情,我再不敢了。”
平儿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你若不是欺姑娘好性子,哪儿至于这么一里一里的上来了,既是做了错事就没个不罚的道理,你的意思得过去了就过去了。既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告人,趁早将那强借的银子和拿去的东西取了来,交与我送去,我一字不提。”
奶嚒嚒弓着身子不断行礼,状态甚是可怜又可恨,平儿挥手让她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