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不过,半夜溜出了祠堂,要找父亲告状。却听见父亲书房里兄长跟父亲的谈话。
兄长说到了续弦,父亲也同意。可兄长提到的人,竟然是崔礼礼!兄长这是被她下了迷药吗?这才见了几面,就动了再娶的心思?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人当她嫂嫂!想着,就要上前去夺杯子。
“景莲!”何景槐肃声警告。
何景莲咬着牙,收回了手,又乖乖站在一旁。
“这些杯子,就留在崔姑娘这里吧。”何景槐摩挲着指间的墨玉指环。
“兄长!!”何景莲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不是说带我来解决此事吗?”
“这正是我的解决之道。”何景槐垂眸说道,再抬眼看崔礼礼,她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此举,颇有些胜利的意味,笑着道,“崔姑娘不用惊讶,舍妹骄纵惯了,若得了杯子,没人治得了她。”
何景莲气得眼眶一红,一跺脚,捂着脸跑了出去。
春华抬起眼皮偷偷看了姑娘一眼。
姑娘怎么知道何景槐不会要杯子的?
方才取杯子的时候,春华原本只想拿几个糊弄一下,留几只真的。可姑娘说:“聪明人面前不作假,再说何景槐不会收。”当时她还不信,谁知何景槐真的没有要。
“既如此,我便替何大人收下了。”
见崔礼礼似有事了拂衣去的意思,何景槐站起来,掸了掸袖子又道:“本官今日前来,还有公事。要与崔姑娘单独谈几句。”
巧了,崔礼礼也有话问他。
她指了指二楼:“请何大人移步。”
二人上了楼,舒栾进来伺候了茶水,再退出去。
“本官还是更喜欢崔姑娘冲的火前茶。”何景槐笑道。
“我有一事不解,还请大人如实相告。”崔礼礼不想跟聪明人过多周旋,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十二那日,在庙会,大人怎会特地来带走孩子?”
何景槐不答,却又问:“本官也有一事不解,那孩子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大人可有孩子?”崔礼礼突然想起元阳公主说他“夜御七女”,语气里莫名地多了几分敬意。
何景槐一愣,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淡淡地道:“没来得及,拙荆便离世了。”
“那大人必不知晓孩子的心思。”崔礼礼的谎言信手拈来,“这孩子自小就有怪病,怕见生人不敢出门,戴着面具时,才有胆子出来跑跑。”
“原来如此。那日我见你带着他上楼时,极不自在,那孩子将面具拉紧了些,还有些抗拒。我便猜出他怕生人。怕你抽不开身,便擅作主张找了一个由头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