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此刻觉得自己身体四处都在流血,一阵阵寒风抵挡不住的往自己的身体里钻。
“墨白,好冷……”
看着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满身是血的倒在自己怀中,口中还喊着冷,萧墨白觉得有一种巨大的疼痛感从心口处蔓延开,一直疼到四肢百骸。
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可是她的身体到处都是伤口,还插着箭,萧墨白手下一点力气都不敢加重,更别提将她抱在怀中了。
萧墨白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纵然他武艺高绝,却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小姑娘为了保护自己,伤成这副模样。若是能替代她,他一定毫不犹豫的赴死,也好过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的看着她如此痛苦的模样。
“嗒——”
一滴泪从萧墨白的眼角滑落,滴在顾念的额头,又在顾念的额头滑落。紧接着是一滴接着一滴,完全收不住。
“墨白,别哭,我还好。”
因为早就被蝉衣各种珍贵的药材调理,又被萧墨白喂了不少能够在危及性命关头能够护住心脉的神药,顾念此刻虽然伤得不轻,但依旧还能勉强保持着清醒。
见萧墨白如此难过的模样,顾念想要安慰,可说出口的话都带着重伤的破碎和嘶哑,顾念不安慰还好,说了这样一句话,萧墨白的眼圈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蝉衣赶到得时候,见顾念如此凄惨得模样倒在主子的怀中,饶是见过了不少重伤患者的他也被惊了一下。
快步走到萧墨白身前,蝉衣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道:“主子,得将主母抱回营帐才行。”
说出这话得时候,蝉衣已经做好了小命不保的准备,主母平日里擦破了皮主子都会心疼得不行,何况主母现在这副模样,谁也不知道主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他身为医者,又是萧墨白的属下,就算是被迁怒了,他也得将医治主母放在第一位。
“好,可是,我应该怎么弄,才能让她不痛?”
萧墨白说出口的话,声音比重伤的顾念还要沙哑,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全身都在颤抖。饶是他知道自己早就给顾念吃了不少能够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能够保住她性命的神药,可他还是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失去她。
他从未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就连小时候上战场自己受了伤的时候,也没有怕过。如今萧墨白倒是深刻体会了恐惧的滋味。
见主子手足无措,想要抱着主母却不敢抱的模样,蝉衣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着,果然只有主母能把主子弄成这样了。
从袖口中拿出一只黑色小瓷瓶放在顾念的鼻子下方,几乎是一瞬间,顾念就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了。
顾念闭上眼睛的时候,萧墨白整个人都慌了,蝉衣还是第一次在主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看见了无措和慌乱。
若非是相信蝉衣,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件事情,蝉衣自己也能够充分认知,所以便也没有废话的直接给出了解释。
“主子放心,主母性命无碍,属下只是给主母用了能够让她快速昏迷的药,这样主子将主母抱回营帐,便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只需要小心避开伤口便是。”
虽然蝉衣可以帮忙,可他不敢触碰顾念的身体一丝一毫。现在主母的性命要紧,主子自是不会与他计较,可是若是来日主母恢复了,主子翻起旧账来,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