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明允的指责,钱易章表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认错态度良好,心中却恼怒不已。
朱明允居然在下属面前下他的面子,他在南州为官多年,早已根深地固,且他又与工部尚书刘振魁是亲戚。
他其实对这位在朝中一直没有实权的二皇子,并没有多少惧意,否则,他怎敢如此肆意妄为。
无论是灾后安置,堤坝修缮,还是对于城中疫情的处理,他都未做过多的掩饰。
早在朱明允等人到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此次前来赈灾的赈抚使是何人,今日的这番做为也不过是看在朱明允是二皇子给他几分面子情,因此才做了些伪装而已。
没想到朱明允居然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在众人面前下他的面子。
不过,他毕竟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子,即使心中再为恼火,面上也不会带出一分,依旧躬着身子,一副虚心受教任凭处置的模样。
朱明允心中清楚,钱易章话虽说的好听,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在告诉他,在南州想要顺利完成赈灾落个好名声,得需他全力配合。
这位钱易章钱大人的身份背景,在朱明允来之前就已做过调查,自是知道他的身份,他与工部尚书刘振魁乃是连襟,刘振魁的夫人周氏与钱易章的夫人是堂姐妹。
刘振魁是谢党是旗帜鲜明的大皇子派,这位钱易章钱大人一直与刘振魁来往甚密,他的立场可想而知。
思及此,朱明允压下心中的怒火,开口问道:“听说,南州城内也出了时疫?”
钱易章没想到朱明允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个上面,微微一怔便开口道:
“确实如此,南州城在洪灾过后也出现了时疫,为保证城内百姓的安全,下官已派人将所有患病之人全部集中到一起隔离了起来。”
“那些人如今在何处?”
“城外五贯庄,那处庄子地势较高,受灾不算严重,因此下官便将所有患病之人,全都集中到了那里统一治疗。”
“钱大人派了多少名郎中前去为那些患病之人治疗?”
“这......。”
钱易章迟疑着扫向站在一边的通判杨青辉。
杨青辉立刻起身:“回禀殿下,疫症传染速度极快,之前派的几个郎中也都先后感染了时疫,目前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因此城中没有郎中再愿意前往。”
听到他如此无耻的话语,就连杜承志脸上的肌肉都忍不住跳了跳,他喵的,这不就是把人都放一起等死吗?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他在心里都止不住为这位钱大人捏了一把汗,二皇子在朝中虽没有实权,但这不妨碍他是皇子啊!
他再没有实权也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你如此明目张胆的潦草敷衍,真得不怕他在皇帝面前如实相告吗?
到时候别说你是刘振魁的妹夫,你就是谢次辅的女婿,也挡不住天下悠悠众口与皇帝的怒火啊!
杜承志赶紧起身对着朱明允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