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庆可能是想明白了,所以他接下来的交待比吴波预期的还要细致,全面。
他说:大江是京北的“大批发商”,自己只是大江众多跟班小弟中的一员;若说和其他小兄弟有何不一样,那就是他和大江都是苏家坨村人,打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夏天大江出了那桩事后,公安全城追捕他,大江就撒丫子跑路了。”陈大庆忙解释了一句“那事儿可跟我没关系啊,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的。翻车那个小面司机叫二老黑,他在大江的‘公司’是有股份的,我这小碎催可比不了!”
吴波没打断陈大庆急于摘清自己的话,冲他笑了笑。
“大江跑路以后,我们这些兄弟都知道风声越来越紧,也就鸟兽散了,各自东躲西藏隐身了。”陈大庆接着说“那段时间我一直猫在村里,顶多出去搓搓小麻将,跟大江那帮兄弟都断联了!”
“大江又怎么和你联系上了?”吴波问。
“我们村里都是亲戚套亲戚,有一天晚上,大江一个表弟找我,让我去他们家等个电话。”陈大庆说“他告诉我说是大江找我,当时我确实有些犹豫;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还是去接了这个电话。”
“电话里大江告诉我,让我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去取一个黑塑料袋,拿回来后把东西交给他表弟就OK......”
“就是让你去盈丰胡同?”吴波追问。
“嗯。”
“怎么取货?找谁取货?”
“他跟我说盈丰胡同正在拆迁,其中有一条小胡同差不多都拆平了,那里黑灯瞎火没人住,也没人往里面去,既僻静又很好找。他让我夜里十一点前在那儿等着,会有个女人把一个黑塑料袋交给我。接到后,胡同口有两个摩托车骑手接应,直接载着我回村里,把袋子交给他表弟就完事儿。”
“停!”吴波打断陈大庆的话,问“你见到送货的那个女的了?她长啥样?你跟她过话了吗?”
“我是个急性子,到小胡同的时间是差一刻十一点的样子。”陈大庆说“谁知道这个送货女人比我还性急,我远远看到了她的背影,把袋子扔到角落里,不声不响就从一个小豁口出去,转眼就不见了。”
“没近距离接触?也没看清她正脸?那条小胡同可不长,相必你跟她距离不会太远,我问你这女人从背影看是长发,还是短发?这总能看个大概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