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已经不能称之为军队了,但目测能走动的也有一两千人,数量远远多过己方。金承业略略犹豫,还是下达了射击的指令。随着他一声令下,三百战士下马排开,按照在特战营训练的“三三”整形各自编队,冲向敌营。而蒙古人营内依然一片混乱,纵有一些战士发现了逼过来的汉人,也不知道向哪个长官汇报,只是一阵嚷嚷,却很快淹没在混乱之中。有个别勇武的蒙古战士见汉军逼来,抄起武器便开始冲杀,其余蒙古战士却见汉军手里一杆长枪一指,“砰”地一声便将勇士击毙,枪口调转,对着另一面奔跑的蒙古人,又是“砰”地一声,那蒙古壮汉竟然应声而到。见汉军火枪犀利,本就混乱的蒙古人更加畏惧,虽说这个马背上的民族生性勇武,也崇尚勇士,但说到底这次随军而来的大部分战士还只是十多岁的少年牧民,何尝见过这般战阵杀戮。先是被天雷神罚一般的炮火轰得晕头转向,肝胆俱裂,有见汉人手持利器,如同巫术一般指哪打哪竟无一合之将可敌,早有那胆气不足的早早就扔了武器,跪倒在地投降了。
所谓的“袭营”很快就演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但凡跪地稍晚或者试图反抗逃走的,都被执行了枪毙战术。但特战营士兵还是太少,并不能完全阻止逃跑。待一炷香后许扶摇带着炮兵队悠哉悠哉地晃悠过来时,金承业早已完全控制住大营。一番清点,战果自然是可观的,杀灭敌军两千余人(包含死于炮击者),俘虏四百多人,缴获马匹牛羊近千头,辎重物资无数。当黎明第一束阳光照进草原时,完成了战果清点统计的金承业带着一众百户总旗到许扶摇的帐里汇报。老实说这种以绝对少数取得如此大捷的战役,在他的认知里是千年来绝无仅有,直到此刻都还有一种恍如梦中难以置信的感觉。
一夜未眠,众将领双眼虽布满血丝,但却不见半点疲惫,高度亢奋的精神状态下,反倒显得人人精神抖擞。金承业是个老于军伍的,颇有些真材实料,条理清晰面有得色地向主将许扶摇汇报了战果,然而许扶摇听到战损后,脸却沉了下来。此役共轻伤十多人,战死八人。这八人里,禁军居然只有两人,特战营的少年倒占了六个,按兵种划分的话,战兵和辅兵各四人。说到底没有经历过战事的少年还是经验不足。
一众将领击溃十倍之敌大捷,本以为主将会大肆嘉奖,没想到却被许扶摇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到把众人弄得莫名其妙,薛蟠自持在许扶摇面前是有脸面的,嘟嚷了一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却瞬间点燃了许扶摇的怒火。这帮古人完全不理解热兵器时代对冷兵器的碾压,完全不理解这些掌握了热兵器应用的战士之宝贵。然则一番痛骂之后却见众将眼中都是迷茫和不以为然,许扶摇也懒得再说什么。当下只草草命金承业全权负责军功清点申报和奖励事项,便下令押着俘虏和战利品返回宁夏。
回到宁夏镇,许扶摇的惩罚便来了。全军开展大练兵,贾家二公子的口号是“平时多流汗,战时不流血”!是的,在他看来,装备了榴弹炮、五六板、手雷等大杀器的部队就应该场场零伤亡,损失一个他都心疼地滴血。对一众将领更是翻倍加练,尤其是薛蟠等老特战营出身的几个百户、总旗小旗官,训练任务直接番了三倍,众人知道是因为特战营战士死亡率是禁军三倍的缘故,一时喜忧难言。喜的是自家主将如此重视和爱惜战士性命,忧的是凡有战损便拼命操练实在是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