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汹汹,向皖城袭来。
孙河拖着病躯,喟然长叹一声。
自收到建业佯败的军令,他久久不能释怀。
他经营皖城十几年,将皖城打造成了永不沦陷之城。
凭此功绩,即使孙河到了地下,也能从容地面对孙坚、孙策的质问了。
眼看着自己一生的责任,都能圆满地结束,孙河实在不甘心让出皖城。
功绩的升迁,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新主能委任他镇守皖城,镇守江东的门户,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刘馥、温恢两代扬州刺史,都曾以吴景、徐琨的下场,招揽孙河。
孙河自始至终,都坚守着自己的信仰。
吴景在征战岭南时便身患重疾,徐琨战死在荆州。
至于孙翊,则是亡于小人之手。
不管怎么样,都怪罪不到孙权头上。
孙河心里拎得清,没有因为劳苦功高而闹过一次。
他是孙坚族子,曾改姓俞,成为继子。
后来追随孙策征战,孙策爱其勇,赐姓为孙,列之属籍。
他这一生,对得起江东孙氏宗族。
“启禀府君,楼橹已检,战具已备。只待魏军来,便能给他们迎头痛击。”
“弟兄们士气都很高,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府君坚守皖城这么多年,是时候向魏军,向至尊展露一点锋芒。”
孙韶铿锵抱拳,神情难掩振奋。
“公礼,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以你的能力追随至尊征战,很快便能晋升偏将。”
“未来的天地,都会变得广阔。”
“偏偏你跟着我镇守皖城,将最宝贵的年华,耗在此城。”
孙河发出深沉的感慨,对眼前这位侄儿相当地器重。
“要怪就怪孙辅和孙暠,他们彻底伤了至尊的心,以至于孙氏宗室一蹶不振。”
“府君是如此,孙豫章也是如此。江东六大刺史当中,应当有宗室的位置才对。”
“此战过后,至尊一定能够明白府君的忠心。”
“十几年过去了,就算是再铁石心肠之人,也该化解心中的芥蒂了。”
孙韶目光灼灼地望向自己的伯父,孙河的病态的脸庞愈发显得沧桑。
“公礼,我有一件事交给你去办。”
孙河眼神虚望着前方,尽显老态龙钟之气象。
“请府君尽管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孙河满脸激动,已经做好死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