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景军士兵刚刚架好攻城梯,先是被从天而降的家书一惊,接着就是上方劈头盖脸的纸条。
不是金汁、不是弩箭、不是石块与木头,而是纸?
这位士兵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景人,嫌弃而又不屑地将这些文字踩到脚底,对左右怒吼道:“都别看,不过一些废纸罢了!继续随我攻城!”
但总有不听他话的人,拿着信发呆。
襄阳城墙上,李夫人带着一群人在后方,他们一起唱起了诗经中的歌谣。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千年前,饱受战争之苦的百姓由衷从心中发出了这些感叹,又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收录到传世《诗经》中,千年后,这些歌唱又再次响彻另一批军人的耳边。
为了让大部分目不识丁的大头兵听懂,李夫人没有局限在歌词的格式上,又用最浅显易懂的话来唱了一遍。
老人和孺子的声音,前者低沉,后者清亮,一同穿过城墙,落在前线的敌军中。
景国主帅身为昆仑境的武者自然能听到:“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以为凭借这些东西就能阻挡住我军的脚步?真是愚蠢!下令全军,延误战机者杀无赦!全家都给他陪葬!率先攻上襄阳城墙者,赏金千两!”
相对寂静的战场再次沸腾起来。
主帅咬着牙,怎么,一旦真刀真枪开始对决,那该死的神秘军队就不敢动手了吗!
也是,他们才多少人,三十万大军面前,有谁能与争锋!
幽字营临时驻扎处。
骆九熙没有回山寨,而是充当起了本次战役的总指挥。
缚地营和奔雷营已然通过山匪余孽的伪装,成功到达此处,与幽字营会师。
那家书炮弹就是由奔雷甲士发射的,只不过把火药换成其他东西罢了。
奔雷营的营长,正是主修雷道的夏子纯。
而缚地营的长官则是军部的一位新星——沐观尘。
名字很仙风道骨,这青年以前的确是个道士。
但他现在学会了物理说服他人。
骆九熙对他的印象就是,拼到连饭都可以好几顿不吃的狠人。
岳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这人不顾自己身体,于是就把他踢到了一线,还拜托二当家好好照顾。
这操作,懂得都懂。
骆九熙很自然把这个嘱托转到夏子纯手上。
少年表示拼也就算了,怎么连饭都能不顾呢?
“这种事情为什么还要特意拜托人?他手下那些兵是吃干饭的吗?大家一起烧锅造饭,过不了多久就养得生龙活虎了。”